使者笑道:“既然是季子都稱讚過的樂曲,我自然是有興趣的。只不過……”

使者轉而看向孔子,開口問道:“只不過,如此動聽的音樂,不知道能不能讓我與孔夫子一同欣賞呢?”

陽虎也詢問孔子的意見:“仲尼,你看?”

孔子俯身道:“如果這是來自國君的命令,那孔丘自然應當遵從。”

使者擔憂的問向陽虎道:“貴國的國君會同意嗎?”

陽虎笑呵呵的:“放心吧,包在我的身上。請您先上車吧,國君那邊,我去向他申請。”

“如此一來便好啊!”

使者和陽虎一同大笑著出門。

很快,學社中又只剩下孔子和學生們了。

孔子見陽虎出了門,忍不住低頭嘆息。

宰予疑惑道:“夫子在困擾什麼呢?”

子路一拳頭捶在几案上,震得桌上的竹簡都飛了起來。

他憤憤說道:“夫子,您為什麼非要委身於陽虎這個小人之下呢?他簡直沒把國君放在眼裡。什麼叫做包在我身上,我去申請?他這是把國君當成人偶擺弄嗎?”

子貢聽了,忍不住小聲嘟囔著:“何止是擺弄國君。他現在還可以擺弄三桓啊!”

顏回也搖頭道:“陪臣執國命,禮崩樂壞啊!”

弟子們中有不少人感到憤慨。

唯有宰予表示情緒穩定。

他前兩天睡覺的時候,在夢裡埋頭苦讀二十四史。

二十四史裡比陪臣執國命還過分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

國君又怎麼樣?

國君還能帶著瓦剌的大軍在京城底下叫門呢。

國君還能駕駛驢車在高梁河玩逮蝦戶呢。

兩個國君湊在一起,還能被蠻人虜去當吉祥物掛件呢。

這種無能國君,有還不如沒有呢。

也就是現在正值大爭之世,所以各國的昏君出的還不算太多。

如果讓夫子知道幾千年之後的事情,他老人家說不定就不會天天把國君掛在嘴上了。

畢竟夫子自己都說過:大節對,小節也對,這是上等的君主。大節對,小節有些出入,這是中等的君主。大節錯了,小節即使對,我也不要再看其餘的了。

如果讓他老人家知道後世有一大堆大節小節全錯的君王,指不定就擼起袖子跟他們講道理了。

宰予正在胡思亂想呢,看門人突然跑進學社回報。

“夫子,國君召您去公宮。”

“唉……”孔子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他整理了一番衣衫,慢慢站起身對學生們宣佈道:“今天上午你們還是自習,下午的話……仲由。”

子路站起身:“學生在。”

孔子吩咐道:“下午你就帶著他們去郊外練習射箭吧。每天只讀書也不行,還得多練習練習其他的。射箭如果長久不練,技藝就會生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