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角含著笑,也不再去與宰予計較之前的事了。

她抬起袖子遮掩笑容:“女子的容貌哪裡有什麼定數?

吳越的女子也是有醜有美,那不過都是天下人誤傳的話罷了,您大可以不用在意。

不過您要是不擔心德行的話,我倒是有幾個容姿俏麗的密友。

您不喜歡美人,這些美人倒是很喜歡君子呢。”

子貢聽了,鄭重其事道:“在下端木賜,雖然不是君子,但勉強算是個瑚璉。

等您回到越地,如果不嫌麻煩的話,可以幫我問問有沒有喜歡瑚璉的。”

“瑚璉?”莫邪聞言一愣:“為什麼您是瑚璉呢?瑚璉不是一種器物嗎?”

子貢道:“瑚璉雖是器物,但還是可以一用的。”

子貢的話落在宰予的耳朵裡,怎麼聽怎麼感覺不對勁。

子貢這小子,果然是開車的一把好手啊!

可他望著周邊人全都面色如常,宰予又忍不住有些自慚形穢。

是……是我不乾淨了嗎?

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聽出不對來?

正當宰予糾結著要不要給大傢伙解釋解釋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車輪轉動的聲音。

他回頭一看,身後不知何時來了輛馬車。

馬車上坐著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他見到宰予和子貢,笑著走下馬車向二人施禮道。

“子我,子貢,好久不見啊!”

宰予和子貢也驚呼道:“顏師兄!你怎麼來了?”

來的這人正是孔門弟子顏濁鄒,他是當初孔子陪同魯昭公流亡齊國時收下的學生。

說起孔子收他為徒的故事,那就又是一段傳奇的演繹了。

顏濁鄒本是泰山腳下一代的大盜,從前跟隨他一起在梁父盤踞作亂的足有千餘人之多。

但後來也不知道顏濁鄒是怎麼想通了,居然放下屠刀立地成儒。

他來到夫子的門下拜師學藝,學成之後就在齊國出仕為官。

後來夫子離開齊國時,顏濁鄒並沒有跟著一起走,不過隔三差五的還是會去魯國看望夫子,宰予和子貢也因此見過他幾面。

顏濁鄒責怪道:“你們兩個,到了齊國也不過來拜訪我。

我還是從國君那裡接受了命令,才知道你們倆到了臨淄。”

子貢笑道:“不是我們不去拜訪您,而是我們不知道您的住所啊!”

顏濁鄒聽到這話,想想覺得也是。

他雖然在齊國出仕,但當的也不是什麼大官,住處也沒那麼好打聽,於是也就原諒了他們倆。

宰予問道:“您方才說從國君那裡領受了命令,齊侯是打算請我們過去嗎?”

“那倒不是。”顏濁鄒搖頭道:“國君和田子命我帶你們去一趟冶鐵工坊。”

“冶鐵工坊?”

聽到這四個字,歐冶子和范蠡的臉上立刻現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