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道:“請替我回復,我先整理衣冠,再請她們進來。”

“明白了。”

小吏離開後,宰予趕忙洗漱一番,隨後端正衣裝。

一切準備妥當後,宰予正準備去接見來訪者呢,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似乎有些不對。

他琢磨了一會兒,才突然想起自己儒生的身份。

宰予一拍腦袋道。

“壞了!我可不能單獨見她啊,要不然這事兒傳出去可說不清楚。”

根據禮法規定,男女不能同坐在一起,不能共用同一個衣架,不能共用面巾和梳子, 不能親手互相遞交東西。

除此之外, 男人談的事情不得讓女人知道並干預,女人談論的事情也不能讓男人知道並干預。

如果換做平時, 宰予也懶得在意這些,但他現在畢竟是住在館驛之中,周圍都是群眾雪亮的眼睛。

萬一這件事傳回國,夫子知道我單獨與女子見面,肯定得怪罪我壞了人家的名聲。

他一拍腦袋,趕忙衝出房門,跑到隔壁子貢的房間,把睡得半夢半醒的子貢從被窩裡拖了出來。

“子貢!端木子貢!端木賜!你給我起來!”

子貢原本睡得正香,被宰予這麼一攪和,頓時生了一肚子的起床氣。

他揉著眼睛,怒而問道:“在魯國有夫子的監督,所以沒辦法晝寢。來了晉國,你還不能讓我好好睡上一覺嗎?”

宰予道:“你想睡可以一會兒再睡,先去陪我見個人。”

子貢無奈撇嘴道:“什麼人?”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見什麼見?!”

子貢一卷被子,準備倒頭繼續睡。

誰知宰予竟然一把抽出了他的枕頭,子貢的腦袋猛地磕在地上,只聽見咚的一聲,整個腦瓜子嗡嗡的。

“你是有什麼疾病嗎?!見人你難道自己不能見?幹嘛非得拉上我!”

子貢這下徹底睡不著了,他掀開被子就打算給宰予奉上一式儒家古拳法。

宰予單手接住他的拳頭,用一手巧勁兒化解了他的攻勢。

隨後說道:“我要去見一個女子,孤男寡女的,你也清楚,傳出去我可洗不清。”

子貢瞪大了眼睛道。

“那不正好合了你的意嗎?你未娶她未嫁,出使晉國,還賺了個妻回去。

這種好事,伯魚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既然人家女子有意,你也願意見人家,你直接從了不就行了?”

宰予扭捏道:“可《禮》上說:男女之間,如果沒有媒人往來提親,就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如果女方還沒有接受財禮,雙方就不會有交往,更不會關係親密。

我這麼做,恐怕不合禮法啊!”

子貢嗤笑道:“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哪兒還有人守著這種規矩?

要是一切都按《禮》來辦事,諸侯娶妻,還應該按照媵制來行事呢。

媵制者,諸侯一聘九女,之後永不再娶。

可你看看,現在哪個國家的國君只娶了九個?

國君都不遵守《禮》來娶妻,你就沒必要抱著《禮》去娶妻了。”

宰予聽到這裡,立刻開始釣魚。

他假裝不放心的說道:“可咱們魯國畢竟是禮儀之邦不是嗎?我身為魯國的使者,這麼做總歸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