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路氣的滿臉漲紅,從腰間拔出劍來,恨不得當場把獄卒的腦袋剁下來。

子貢等人見了,驚得渾身冷汗直冒,三四個人趕忙一擁而上,這才堪堪按住了子路。

“使不得,使不得……子路,你頭腦冷靜點。你把他們宰了,也救不了子長他們啊!”

“不要與這幫小人一般見識。子長他們還沒有被定罪,咱們再想想辦法,事情一定還有轉機。”

“你要是現在把他們宰了,不止救不出子長,還得把你給賠進去。你好好想想夫子平時對你的教誨,少用些武力,多用點智慧。”

獄卒們聽見孔門弟子的勸說,於是更加有恃無恐了。

“來啊!你不是要剁了我嗎?我就站這裡不動,我倒要看看你個酸儒能把我怎麼樣!”

宰予遠遠地看見這副情景,忍不住朝地上吐了口吐沫。

他本來擔心子路等人與獄卒交涉的場面和諧,孟孫何忌突然伸出援手的話,顯得太過突兀,而且也無法展現出雪中送炭般的可貴。

所以他原本是打算過來先拱拱火,然後再讓孟孫何忌表演一個偉人天降的。

如果他早知道曲阜的這幫獄卒這麼蠻橫,那還讓孟孫何忌等什麼呀?

“孃的,這幫傢伙簡直欺人太甚!”

宰予低聲唾罵了曲阜的這幫蟲豸,隨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又繞回了孟孫何忌的馬車前。

孟子一臉欣喜的問道:“子我,情況怎麼樣?”

他朝孟孫何忌一拱手:“情況好的有點出乎我的預料,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您登場了。”

“好!來,子我,快請上車,你我一同前往!”

宰予上了馬車,還未等他坐穩,孟孫何忌便追問道:“子我,你看我一會兒說點什麼好呢?”

宰予剛開始還想讓孟孫何忌收著點,但見識過獄卒羞辱子路的場面後,他已經不打算手下留情了。

他只是淡淡的提了一句:“我只是個夫子門下的小學生,平時與同學們也是平輩相交,所以不懂得如何懲戒下屬。

而孟子您久居高位,應該熟諳懲戒下屬的手段,所以您一會兒自由發揮就好。

不過我雖然不懂什麼事理,但還是想要提醒您一句。您今天的所作所為,夫子和同學們可都看在眼裡呢,或許您可以考慮拿出點誠意來。”

孟孫何忌並不笨,他很快捕捉到了宰予話語中的關鍵資訊。

懲戒下屬?

夫子和同學們看在眼裡?

他微微一笑。

看來子路他們與獄卒之間應該是鬧了點不愉快啊!

孟孫何忌瞧破了宰予的意圖,但宰予也不在乎有沒有被他看破。

因為孟孫何忌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化解多年來與夫子以及子路等年長弟子之間的積怨。

他的這段話完全就是給犯瞌睡的人遞枕頭,孟孫何忌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怪宰予夾帶私貨呢?

孟孫何忌調整好心情,換上一副肅穆莊重的表情,朝著駕車的冉猛吩咐。

“哼!這幫宵小真是無法無天了!冉猛,給我加快速度,我今天偏要會會這幫無禮無義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