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上人群一陣躁動,過不多時便有一男一女被衙役請進茶樓。

顧清打量男女二人,男子二十六七歲的年紀,身著藏青色長袍,身姿挺拔,氣度不凡。女子戴著面紗,看不清楚具體模樣和年齡,但從輪廓上可看出應是個美人。

二人進入茶樓後,男子在前,女子在後,相距四尺左右距離站定朝顧清和耿忠見禮。

案宗上記載這二人都是苦主,因此顧清和耿忠也不好託大,起身回禮後邀請二人入座。

“可是修齊泰與黃月茹?”

見禮入座後,顧清對二人問道。

“正是在下。”

“正是奴家。”

“六月初三也便是十日前,你二人聯袂至府衙報案稱商人董繼海失蹤,時至今日仍未找尋到下落,可否將具體情況詳述一遍。”

聽到顧清提起董繼海的名字,面紗婦人黃月茹眉目間顯現出悲苦之色。

修齊泰見狀嘆息一聲,朝著顧清拱手道。

“道長明鑑,在下與繼海兄相約六月初三清晨與城外渡口處匯合,相伴前往南方採購藥材。辰時過半,在下到達渡口後未見繼海兄蹤影,便坐在岸邊等候。

一直等到巳時初還是未見繼海兄到來。因攜帶的行禮太多,在下便委託船家前往繼海兄家中催促。大約兩刻鐘後,見船家與嫂嫂及一名丫鬟步履匆匆而來,稱繼海兄早在卯時便已離家。

我等遂在縣城周邊和繼海兄經常去的場所尋找,找尋了半日仍未找到人後,便前往府衙報案。”

聽完修齊泰的講述後,顧清沉思了一下問道。

“你到達渡口時,渡口處還有何人?”

“只有我與船公,再無他人。”

修齊泰答道。

“你與董繼海經常攜伴外出採購嗎,身上所帶銀錢幾何?”

“每年的六月、九月、十月都會外出採購藥材,我與繼海兄都會攜伴而行。其他時間若是某些藥材短缺的厲害,也會臨時增加行程,至於能否攜伴就要看各自的時間了。

外出採購時通常只會攜帶一些銅錢用作花銷,大額銀錢則是兌換成錢票,待到達目的地時再去錢莊兌換成寶鈔。”

顧清點了點頭。

他原本還想問二人為何不僱傭保鏢,聽聞隨身攜帶的銀錢並不多後也就理解了。

在這個時代,無論是僱傭單槍匹馬的保鏢還是人數更多的鏢局,都是一筆不小的花銷。想來二人也是想要節約一些成本。

隨後顧清看向戴著面紗,渾身都散發著悽苦之意的黃月茹柔聲問道。

“董黃氏可否將你當日所經歷之事詳述一遍?”

黃月茹站起身來對著顧清微微一禮,隨後說道。

“當日夫君卯時初便攜帶行禮離開了家,奴家與丫鬟小翠在家中清算賬目。巳時一刻,奴家聽聞有敲門聲,便讓小翠前去隔門相問來者何人。

而後便聽到門外人問:董家娘子,你家夫君怎地還不出門?

奴家聞言後心中奇怪,便開門向船家詳細打聽,之後便是與船家一起前往渡口,找到了修叔叔。”

“船家可在?”

二人的講述與案宗上的記載基本相符,只是更加詳盡。在腦海中將案件經過捋順了一遍後,朝耿忠問道。

“船家不住城外,因此並未傳訊,我這便著人去尋他前來。”

耿忠連忙安排一名差役去城外渡口尋找船家。

等候船家的間隙,顧清也不閒著,拿起第三本案宗翻閱起來。

兩刻鐘後,差役帶著船家一路小跑回到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