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騏被顧清問得一愣,一時間也有點拿不準了,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後問道。

“那兩個朋友對你很重要?”

“非常、特別、相當的重要。”

顧清連用了三個形容詞來加重語氣。

張騏目光低垂呆呆的盯著桌面出神,過了好一會後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又倒滿了一碗酒仰頭喝乾後說道。

“明天我陪著在鎮子裡和周圍找一找,但是記住,你只有一個白天的時間。無論找沒找到你那兩個朋友,天黑之前都必須離開鎮子。”

“那不行,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找不到他們兩個我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顧清固執的說道。

“你這小子怎麼就不聽勸呢,我是為了你好。像你這麼年輕,還有大好的人生,何必白白把性命丟在這裡。”

張騏繼續勸道。

“十多年前的那個晚上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你…”

張騏一怔,目光顯得十分的憤怒,可隨即又被深深的愧疚所掩蓋。

十多年前那一晚發生的事情還有死去的同學,是張騏心裡揮之不去的噩夢。

“我知道了,你回房間好好休息吧。明天我陪著你去招人,找到你滿意為止。”

張騏擺了擺手,無力的嘆道。

“你不睡?”

顧清問道。

張騏沒有回答,只是盯著油燈的火苗出神。

見他不願說話,顧清也不再勉強,將碗裡剩餘的酒喝掉後上樓休息去了。

回到房間合衣躺下,顧清卻是沒有半點睡意。

一來擔心沈亦白和喬芸的安全,二來則是在分析剛剛張騏話裡透露出來的資訊。

從剛剛張騏講述往事時眼神裡感情的流露來看,他所的大部分都是真的。

當然,那些妖魔鬼怪之類的東西肯定是假的,那很可能是張騏為了保守某個秘密而進行的一種隱喻。

於是顧清大膽的猜測,十多年前這個鎮子一定是發生過了不得的大事。這件事又是不能被外邊人知道的,所以鎮子裡的人就裝扮成鬼物,恐嚇外人不敢進入鎮子。

至於十多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是否又與藏寶圖有關,目前蒐集到的證據還是太少,無法進行有效的推理。

想著想著,顧清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而張騏則是一直坐在樓下發呆。

一些他自己本以為已經忘記的事情,有清晰的在腦海中冒了出來,像是播放電影一般,一遍又一遍不停的重複著。

一直坐到後半夜,張騏似乎做出了某種決定。

他先是去到樓上顧清的房門外,聽到裡面傳出均勻的鼾聲,確定顧清這次真的是睡著了後,悄悄下樓披上蓑衣,從客棧後門離開。

外面的雨下的越來越大,即便是對鎮子裡的道路熟悉無比,有幾次還是險些滑倒。

黑暗的小巷中,仍舊不是能看到有奇怪的身影一閃而過。

可無論是張騏,還是那些鬼物,似乎都把對方當做透明的一般,彼此互不打擾,井水不犯河水。

來到鎮長家門前,張騏躊躇了片刻後,還是抬手敲響了房門。

過了一會,門後的院子裡響起啪啪的踩水聲,院門開啟一道縫隙,露出鎮長陰沉的臉。

張騏回頭看看身後,確認顧清沒有跟來,推開門擠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