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給怪笑的沈守正又是一記腦瓜崩以示懲戒,而後才繼續說道。

“你想啊,大家閨秀那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整日窩在秀樓裡背誦女誡或是學習女紅,根本曬不到太陽,個個養的是膚白貌美大長腿。可那位何家小姐的肌膚竟是紅裡透著黑,黑裡又帶著些紫,是相當純正的深棕色。

有些人的確會因為先天原因,即便不曬太陽也會比常人黑一些。但為師敢拍胸脯保證,何家小姐的那種膚色絕不是天生如此,一定是後天日曬所致。再結合善跑這一特徵,為師當時其實就已經開始懷疑這些何家小姐到底是真還是假了。”

說到這裡,顧清假裝口乾停頓了一下,看了眼沈守正的表情。

這小子一副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樣子,倒是讓顧清心裡犯了嘀咕。

難道這小子也不知道,不應該啊。

沈守正沒有表示,顧清也不主動問,舔了舔嘴唇繼續說道。

“然後就是破解惡鬼趴樓,這種小兒科的把戲,著實有些不夠看。不過為師卻是想到了更深的一層。惡鬼趴樓恐怕嚇得不單是何家小姐,而是為了讓何府周圍的街坊鄰居感到恐懼,由此不敢靠近何府。

於是乎,又冒出一個疑問。何府裡究竟藏著什麼秘密,以致於要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嚇走周圍的鄰居呢。

就在當夜,為師在何府裡面遭遇了刺殺。動手的人皆是道士裝束,想來如今文登城裡除了為師以外,也就只有盜竊府庫稅銀的那群妖道了。

為師當時是如何大殺四方,嚇得那些妖道刺客肝膽俱裂暫且不提,只說他們是如何知道為師身在何府的?又為何要行刺為師?

為師到了文登府後,只見過寥寥數人。李奉孝和他的四名親兵,肖風池和十幾個衙役,再就是何府的管家和下人。也只有他們知道為師俠道顧清的身份。

而行刺發生在為師破解惡鬼趴樓之後,此事肖風池及衙役們不知道。知道的就只有李奉孝等人和何府下人。如此一來真相不就是顯而易見了嗎。

當時王朝馬漢守在秀樓外,張龍趙虎李奉孝與行刺的妖道纏鬥,兩者排除一方,妖道等於何府下人,合理不?”

“嗯,合情合理。”

也不知道沈守正聽沒聽懂,反正知道順著師父的話茬儘量捧著來,就肯定不會再吃腦瓜崩。

“看看,你也覺得顯而易見,必定就是何府那些下人了是吧。於是乎,之前的所有疑問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主樓院子裡為什麼會有散不盡的血腥味,因為真正的何府下人都已糟了毒手。十幾個人被殺,血腥味不重才怪。至於何家主母到底是被火燒而死,還是殺死以後拋屍火場,那就不知道了。但為師敢肯定,如今棺槨裡的那幾塊殘骨,多半不是何家主母的。

家主何汝道被推出來頂缸下獄,家裡就剩一群孤兒寡母。於是盜竊了稅銀的妖道就將何府選為藏身之所,將何府之人全部殺光,然後冒名頂替。再借惡鬼趴樓的假象,嚇走周圍的鄰居街坊,這樣就避免了身份暴露。

然後,妖道們一把火燒了主樓,將何府下人們的屍體付之一炬。同時還能借助大火,將偷到來的銀錠熔成更容易攜帶的形狀。這也就能解釋了,為何火場裡的骨骼會被踩碎。因為妖道是等火熄了以後,進去取熔鍊好的銀子。”

“師父,我有個問題。”

沈守正舉手說道。

“嗯,很好。有問題就說明你在認真聽講,認真思考,值得表揚。說吧,有什麼問題。”

顧清欣慰的點頭道。

“你之前不是跟肖總捕說,府庫裡的稅銀並未被盜走嗎?”

“那只是一個猜測,我可沒拍胸脯保證哦。”

顧清否認道。

“可是師父你跟肖總捕說的時候,語氣很篤定。”

沈守正提醒道。

“不可能,你一定是聽錯了。好了別打岔,聽為師繼續分析推理。”

顧清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那群妖道放火燒了主樓,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毀屍滅跡。”

“師父,還有熔鍊稅銀錠呢。”

“什麼稅銀錠?你給為師記住了,推理最忌諱異想天開,毫無實證胡亂攀扯,以後不許這樣了。還有以後為師推理案情時,不許插嘴,否則腦瓜崩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