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聲音壓得極低,似乎是怕被其他人聽到。

顧清走過去開啟房門,油燈昏黃的光線照射在了來人的臉上。

文登府總捕肖風池。

“深夜登門,叨擾叨擾。”

肖風池拱手笑道。

“肖總捕若是不來,我才要睡不著覺呢。哈哈哈,快快請進。”

肖風池跨步進門,隨即反身將房門關嚴。

顧清看在眼裡,心中大致已經猜出肖風池此次前來的目的了。

三人落座,肖風池率先開口道。

“李大人、顧道長,肖某前來確有要事相商。但話也必須說在前頭,今晚所說一切,皆是肖某私自決斷,與府尊無關。”

“那是自然。”

顧清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肖風池倒了一杯冷茶,腳下則是踢了橫眉冷目欲要發作的李奉孝一下。

“第一,顧道長這身裝束太過扎眼,還是換上常服更合適些。”

董雨亭親筆下發全城告示,要求所有道人到府衙報備,實則扣押。若顧清還穿著一身道袍滿街亂逛,董雨亭顏面何在?

“肖總捕所言極是。”

顧清點頭應道。

自己本來就不是道士,換身衣服而已,何嘗不可。

“第二,兩日後,從關押的道人中挑選兩人,遞至京城,由聖上批紅。”

“哼!這就開始找人頂缸?”

所謂披紅就是御筆親批死罪當斬。

原本打定主意絕不開口的李奉孝聽到這句話,卻是實在忍不住了,冷聲諷刺道。

“此事如今已傳到聖上耳中,府尊壓力很大,肖某又能力有限,不得不出此下策為府尊排憂解難。”

肖風池也是頗為光棍,將髒水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兩日…時間太緊了。畢竟我和大哥人生地不熟,查起來要廢些手腳,再寬限些時日吧,七天如何?”

顧清沉吟片刻後說道。

“道長的難處肖某理解,可是肖某也不容易啊,最多三日。”

“討價還價是應有之意,但肖總捕這一刀砍的也有些太狠了,不如你我各退一步,五日如何?”

“道長就莫要為難我了,三日真的已是極限。”

“我讓四天,肖總捕只讓一天,這賬怎麼算來都是我吃虧啊。不然這樣,三日也可,但我要去府庫一趟。”

“這…”

肖風池露出為難的表情。

“白天人多眼雜,可以晚上。”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