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碰巧,當最後一塊鋼鐵落地,剛剛炸裂開的白光也拂過此處,通體經過的那一個瞬間,南旻感覺到渾身一鬆,好似突然又有了無盡的精力。

剛剛還在緊張不安的內心,躁動著的身體,因擔憂轉動不清的大腦,好似在這一個瞬間,突然都被重新整理歸零了一般,周身只剩下平靜之感。

看來那道白光,並不簡單。

南旻在心裡下了這個判斷,他左右看看,正巧與同樣轉頭四顧的那位實習警察對上一個眼神。

兩個人共同交換一個疑惑的眼神,確認那周身的感覺並不是虛假的夢境,卻又無法理解事情為何如此發生。

「那個人是不是牧修遠?!」李警官又驚又訝的聲音一瞬拉回了兩人的思緒,幾乎是話音剛落,李警官一打方向盤,就帶著眾人又往事故地中心而去。

南旻極目望去,在車輛漸漸的接近中,終於看清了那個身影。

自然是牧修遠,他整個人被保護在一個小小圓圓的半透明保護罩裡,懷裡抱著什麼,正在四處打量的模樣。

在看清自己終於回到了現實世界,牧修遠第一件事就是摸出自己口袋裡的手機,但令他絕望的是,那臺最新款的智慧手機在此時仍舊顯示著無訊號三個字。

不知道是因為此處的爆炸影響了訊號,還是因為他待在這個密閉的保護罩裡就無法有訊號傳輸進來。

看到漸漸接近的車輛,牧修遠想,應該是後者。

在使用牧修遠戒指裡儲存的所有法力放出這個保護罩之後,白妙妙再一次陷入了昏迷中,而那個戒指早已落在地上,可保護罩的存在絲毫不受影響。

這就意味著牧修遠再一次陷入無法解除保護罩的境地中,即便他心急如焚,卻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寄希望於南旻仍舊守在此處,可以幫上忙。

當漸漸接近了,南旻才看清,牧修遠懷裡抱著的是一隻受傷嚴重的小動物,它渾身焦黑一片,實在辨認不出來是什麼動物,南旻也不敢妄下判斷。

只是,南旻不受控制地,在某一個瞬間想到了白妙妙。

待車輛終於停了下來,南旻匆匆迎上前,才驚訝的發現牧修遠保護罩的不遠處有一捧厚厚的灰燼,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燃燒後剩下的,但他還是直覺在落腳時避開了踩到那東西。

「小遠!」他大喊一聲,「你怎麼樣?!」

牧修遠小心地摟住懷裡的小貓兒,忍著胸前被燙傷的疼痛,站起身來,對走近的南旻說道,「這個保護罩我現在關不掉,要等它注入的法力消耗結束才行。」

見牧修遠深思清晰的模樣,南旻立馬鬆了一口氣,人好好的就沒事,就算要賠錢,這也絕對不是丟了命的大事。

「阿旻,」牧修遠立刻安排後續,「你現在,給白妙妙的師父打電話,說這裡出了大事,他能來就

快來,然後打電話給最近的寵物醫院,讓他們派救護車過來,說有一隻貓受了重傷,燒傷,需要急救。」

南旻不是笨人,牧修遠都這麼說了,那他懷裡的生物自然是那隻小貓兒無誤。

他點點頭,立刻拿出手機一一撥打了電話。

見牧修遠對懷中小貓那般疼惜的模樣,南旻終於意識到了哪裡不對勁。

「小遠,你看到白妙妙了嗎?事情一發生的時候她就來了,說要救你,卻又不見人影,怎麼你身邊的反而是白妙妙的師妹?」

牧修遠人生這麼二十幾年,就沒撒過幾次謊,上一次撒謊還是直接被白妙妙師父完全看穿的蹩腳戲碼,面對南旻的疑惑他自然沒法立刻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只好垂著頭,對南旻的問題避而不答。

「這事兒,你別管。」

「那你這叫什麼事兒?!」南旻很是驚訝,「你覺不覺得從你跟白妙妙認識之後你身上的意外就變多了起來。」

聽那意思,竟是有幾分埋怨白妙妙的意思。

這話牧修遠可忍不了,他不由得辯解,「很多天以前,奚景道長就說過我身上有此一劫,今天救了我的人就是白妙妙,你沒看到不代表她沒做!」

好似隨著牧修遠的心情變化,但大概只是因為保護罩的時限到了,那半透明的,發著乳白色微光的保護罩,在幾番閃爍之後,悄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