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好像沒有必要對莎莎姐說吧?

對,就是沒必要。

牧修遠輕輕解釋,「每個人都是有社交上限的,比方說今天發生了一件事,你很開心,想要分享,但是每分享一個人,你就要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說一遍,這種重複的次數,越多,你的開心也就越是分淡了。」

「但是這種分享,也不是每一次,你的分享物件都會認真傾聽,乃至於記得很清楚的,你想過這個事情沒有。」

「所以很多時候說出去的話,分享出去的生活就像是一條單箭頭,我們都知道它僅僅只是說出來了,表達出來了,但是它會不會變成雙箭頭,什麼時候回來,甚至到底會不會帶著回應折返,都是未知數。」

牧修遠說著說著,又笑了,摸摸白妙妙的頭髮,很是感慨。

「所以你願意說,我願意說,你願意聽,我願意聽,這樣的我們才能在今天,達到一個心有靈犀的狀態。」

白妙妙聽明白了牧修遠的意思,但還是不太能理解。

「聽你這樣說,跟人類交流好像很困難的樣子啊,很多人不願意交心,也不夠真誠。」

「是呀。」牧修遠又一次輕笑著。

「這一直就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遇見那個願意聽你說話的人,願意記住與你有關的事情的人,願意一直與你在一起的人。」

「太難了,難到很多人已經失去了尋找的勇氣,不去找,不去寄予希望,就不會有失望。」

「很久以前我就想過這個問題,如果那個人一直不出現怎麼辦,後來我對自己說,不出現也沒關係,我的生活不是隻有愛情。」

「我有音樂,我有家人,我一直覺得我很幸運,我可以將我喜歡的事情作為工作,所以我覺得,遇不見那個我喜歡的姑娘,也沒關係,就當做是幸運的代價。」

這麼說著,牧修遠摟著白妙妙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我時常覺得,現在的這一切只是一個夢。」

「怎麼會所有的好事都發生在我身上呢?這對太多人來說都不公平,所以是不是要付出什麼代價,來維持現在的生活,我總覺得需要這樣。」

男人每一次想著白妙妙的心理活動都明確地傳遞給了白妙妙,而現在的他,因心裡浮現的各種想象而苦澀的心情,讓白妙妙也不由得為之一顫。

「我沒有那麼好……」

「妙妙,沒有人會是完美的,對於我來說,你能同意與我在一起,已經是我最大的幸運,我願意將我的一切都送給你。」

牧修遠認真的話語,明明沒有抬起頭,卻好像再一次被那雙黝黑的眸子注視著了。

白妙妙聽得沉重,「可我,我還做不到同樣這樣對你。」

牧修遠順著白妙妙柔順的頭髮輕撫著,「你不用這麼想。」

「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不是交易,不用去思考等價交換。」

「我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開心,你呢,你好像經常不開心?」

牧修遠不由得在白妙妙額頭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這樣才是不健康的狀態哦。」

白妙妙一時沉默了下來,說不出話。

她終於明白,之前的自己走進了誤區,而牧修遠看了出來,於是用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來慢慢開解她,讓自己終於明白,她看重的一些東西,比如家境,比如工作,對於牧修遠來說並不是重要的存在,而牧修遠看重的一些東西,比如情感上的互動,兩人各自的情緒,反而是她經常忽略的東西。

是的,這樣不健康,兩個人的感情側重點一直互相錯開的話,最後只會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