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驚訝不已,這個他一直掌控著的,毫無反抗能力的,

寵物小貓。

竟有一天會顯露出她的鋒利爪牙。」

白妙妙仰起脖子,睥睨的目光斜向男人。

她在笑,笑聲裡卻含著淚。

「你不愛我,是了,你本就不愛我。」

何婭扯住男人脖頸上的領帶,強迫男人卑躬屈膝。

劇情裡的男人是憤怒的,是意外的,是恐懼的。

可對牧修遠來說,這個模樣的白妙妙越發令他心動不已。

「可你不是說過不需要我愛你?」

男人發著抖,像是重新認識了何婭,不由得問。

何婭便放開了男人的領帶,將他踩在腳下,哈哈大笑著,狀若瘋癲。

「那是以前!」白妙妙跟著傾下去,漂亮的天鵝頸彎出一道高傲的弧度。

「以前的你,令我心動,現在的你……」

她貼在牧修遠耳邊,輕輕吐氣,低笑著說出那句傷人話語。

「……令我噁心。」

女孩輕輕吻在牧修遠耳際,帶起一陣面板的顫慄。

好似天降神女短暫地愛了自己一瞬。

橫在牧修遠脖頸處的直尺替代了刀刃,這虛假的觸感正在時刻無情地提醒著,這一切只是一場戲,不要當真,當真你就輸了。.

可是,他早已輸了。

他直面這妖治的女孩,怦然亂撞的心啊,早已不受理性控制。

於是他看著這樣的白妙妙,情不自禁笑起來,緩緩閉上眼。

「那麼你殺了我吧。」

既然你不愛我,這樣活著又有何意義?

警察已在門外,死在你手裡,總好過面對法律的審判。

我願意。

那一刻,牧修遠突然意識到,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喜歡這本書,為什麼書的結局是何婭殺了反派。

是啊,反派要是想活著,何婭一屆弱流如何能殺了他?只是他將要面對這無法掌控的未來,被追查的案件,從未看透的情人,在何婭反叛時看明白自己將要面對的慘淡未來後,那倒不如就這樣死在何婭手裡,給自己留下一個謝幕。

與牧修遠的頓悟正相反,白妙妙握著直尺的手洩了力。

「劇情不是這樣的啊?」

她看向牧修遠,純真的灰藍色大眼睛未染塵埃。

她入戲快,出戏更快,好似什麼都懂,又好似從未明瞭。

「接下來反派不是要哭嗎?」白妙妙發問,「然後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就被何婭咔嚓了。」她用手比劃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表情是天生的可愛,帶了幾分天真的殘忍。

牧修遠便摸摸她的頭,搖搖頭,「演戲的時候不是一定要完全跟著劇本走,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