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散散步消消食,再去吃午飯,飯後再到處逛逛浪費一下時間,然後就差不多可以去接莎莎姐和師父啦!接著又可以大家一起吃快樂晚餐!

真是完美的一天休息日!

這公園還是之前白妙妙第一天下山來過的地方,不知不覺又故地重遊了。

白妙妙沿著小路慢悠悠的走,入目所及的人工湖乾淨而清澈,微風拂過時帶起幾道漣漪,自有一種平靜的美。

沿著湖岸幾步便有一長椅,椅邊栽種的柳樹已經落盡了樹葉,空空的枝條輕輕垂下,像是悲傷的女人。

白妙妙不由得在腦海裡構建出一些小故事來。

託耀遠每月一次考試的福,白妙妙的想象力也在緩慢培養中,看到這般景色除了欣賞也會思考是否可以拓寬思路用以下次考試,自己下一次演戲時對這些場景也能夠有更明確的認知。

所以白妙妙很願意多接觸外界環境,她的工作就決定了她不能閉門造車,一定要多多出去走走,去探索去了解,正好她也喜歡這樣的日常,對她學習人類融入社會有大幫助。

沿著湖岸走著走著,白妙妙看到遠處有一個灰色的身影,看起來有點眼熟,正蹲在湖邊,肩膀微微顫抖。

那是個年紀不小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好像是在哭泣。

那男人哭得很壓抑,但又實在難以忍耐那苦澀一般,只能蹲在那裡,雙手掩面,無聲顫抖著。

白妙妙輕輕聳動鼻翼,遠遠的風帶來幾絲苦澀氣息。

他在痛苦,這氣息與上次在牧修遠身上嗅見的並不相同,牧修遠的苦澀中帶著幾分隱藏的甜味,藏得很深但白妙妙能夠分辨。

而這個男人散發出的痛苦是純苦味,苦到極致的痛苦,沒有其他隱藏氣息。

那實在是太苦了,白妙妙皺起眉頭,想起自己之前被師父騙著舔了一口黃連的感受。

她不是喜歡管閒事的小貓咪,但是那只是遠遠看到的一眼,就似乎被他的痛苦所感染,這說明自己與他有緣,師父教育過自己,直覺認為自己該與誰親近就要去做。

現在直覺告訴白妙妙,她應當去幫助這個男人。

她走近了一些,蹲在男人身邊,想了想,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條粉色的手帕,遞過去。

「你還好嗎?」她輕輕問,「需要幫助嗎?」

男人嚇得一抖,這才發現自己身邊不知何時來了一妙齡少女,貓一般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他抬起頭來,黝黑的臉頰被淚水沖刷出幾條痕跡,汙汙糟糟,很是狼狽。

「謝謝。」他擺擺手,不肯

接過手帕,覺得自己用這麼幹淨的帕子擦臉實在是可惜了帕子,只用衣袖在臉上胡亂擦擦。

男人臉上有煤灰,衣袖倒還算乾淨,但那汙汙糟糟的臉經此一擦更是糊成一團了,就連原本乾淨的衣袖也沾上了黑色。

白妙妙不太明白男人的舉動,她將手帕收回去,帶著疑惑,「叔叔是不是遇到什麼自己解決不了的困難?」

人類世界有一句話,男兒流血不流淚,雖然白妙妙現在還不能明白這句話的緣由,但能讓這一位已至中年的男人躲在這裡哭泣,必然不是一件小事。

男人深吸一口氣,壓住淚意,「謝謝你,我這事兒小姑娘幫不了。」他說著,眼神落在白妙妙的眼睛上,又有些遲疑,「我好像見過你?」

白妙妙歪歪頭,她剛才就覺得這男人眼熟,看來並不是平白無故的熟悉。

「我也覺得好像見過叔叔。」她甜甜開口。

剛說完,白妙妙一頓,突然福至心靈,記憶回籠,她想起自己第一天下山來,手裡只有一個硬幣,在一家包子攤前頓住腳步,卻因為只能買得起一個饅頭委屈極了。

最後是那位店主心善,說見自己可愛,給自己送了一個包子。

她離去時聽到大叔的朋友說他想女兒了,所以才對自己懷有一份善意。

那時的她格外感動,抱著包子說以後賺了錢要去他那裡買多多的包子。

誰知後來欠了牧修遠一大筆住宿費,滿腦子想著要還牧修遠的錢,反而把第一個幫助自己的包子攤主給忘了。

「張叔!」白妙妙甜甜地叫,「我在您那兒買過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