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夜握住了她的手,靜靜地看著她,這讓從他嘴裡想起的背誦聲,好似來自另外一個空間。

“老大,不能放過他……決不能放過他……”

小女警用盡最後氣力說出了這句話。

“小葉子,安心走吧,我沒有放過他,他得到了應有懲罰。”

許夜在心裡回答了一句。

隨後,就只見小女警的身影跟周遭的景象一點點地破碎,直至周遭景象完全變化。

這一次,許夜被關進了一間只有一盞白熾燈的黑屋子。

他被人按地上,對方的拳頭,一拳接著一拳地砸在他的臉上,肚子上,真實的痛覺,如同潮水般,不停地在侵蝕著他的意志。

“說,那批貨,你藏在了哪?”

一名身著黑背心,面板黝黑,滿臉刀疤的漢子掐住他的脖子,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

“今汝其曰:『夏罪其如臺?』夏王率遏眾力,率割夏邑。”

許夜看著這張熟悉的可憎的臉,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嘴裡繼續背誦的同時,心中卻是忍不住對那鬼婦鴆譏諷道:

“沒創意,原來你的夢境,不過是將他人曾受過的痛苦放大後,再讓他經歷一遍。”

就在許夜這麼想著的時候,他已經被人捆綁在了一張床上,然後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膝關節被那幫人敲碎然後取出。

“有眾率怠弗協,曰:『時日曷喪?予及汝皆亡。』夏德若茲,今朕必往。」”

“「爾尚輔予一人,致天之罰,予其大賚汝!爾無不信,朕不食言。爾不從誓言,予則孥戮汝,罔有攸赦。」”

許夜沒再去理會身旁的畫面,只是仰著頭,目光呆呆地望著黑漆漆的屋頂,開裂的嘴唇不停張合,輕輕背誦著六誓接下來的篇章。

“邦之杌隉,曰由一人;邦之榮懷,亦尚一人之慶。”

許夜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只知道他已經將六誓完整的背誦了出來,肝膽處更是灼熱得如同烙鐵。

而他在夢境中的這具軀體,也已經變得破碎不堪。

“你為什麼要當條子?”

“你為什麼要做鬼差?”

突然,破碎的夢境之中,兩道陌生又熟悉的質問聲忽然重疊在了一起。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老子天生就幹這個的料啊!”

許夜有些疲憊地笑著在心裡回答了一句。

“轟!”

“啊啊啊!……”

幾乎是在他這話說出口的一瞬,四周景象驟然坍塌,那身上結滿了鬼嬰的毒婦鴆更是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那一個個鬼嬰也如氣球般爆裂開來,化作了一團團黑影。

還沒等許夜搞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一團形似膽囊的光暈從他體內鑽出,無數金色絲線匯聚其上,最終幻化為一顆顆細小的金色文字烙印在那光團之上。

許夜仔細一看,發現這些金色文字,正是六誓的內容。

“以六誓開膽……這難道就是武膽?”

許夜有些驚奇地喃喃自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