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屍體處理乾淨了,這裡的事一個字都不許洩露出去!」鄧疊冷漠掃了一眼遍地屍體,然後很隨意的用顯親侯竇固的衣服擦了擦還在滴血的繡春刀。

「慢著!」

剛要離開的鄧疊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突然折返回來。

「把他們這些扈從的衣服,還有腰牌摘下!」

鄧疊說話間親自將顯親侯竇固和其子竇彪身上翻了個遍,將兩人身上的印章等物全部搜刮帶走。

「這就是命,別不服……你們爺父倆去哪裡不好,偏偏闖到我這裡來,這下不死也得死!」鄧疊看著死不瞑目的顯親侯竇固還有竇彪,試圖讓他們閤眼,但是都失敗了,「別怨我,去找你本家伯度兄去……」

鄧疊看著丁一等人將這幾具屍體的衣服扒乾淨之後,對著丁一安排道:「你帶這個人換上他們的衣服,然後從朔平門出去,那裡是我們自己人,然後去找伯度兄告訴他情況,看他怎麼安排!」

鄧疊對著眼前的丁一說道:「得到伯度兄的訊息後,不管他有啥計劃,你都要速速回報,我怕這事很快就會暴露了,那在座的各位都得玩完,別忘了咱們乾的這事是誅九族的滔天大罪!」

鄧疊頓了頓,害怕因為計劃打亂而導致竇固收手,接著說道:「告訴他我們已經沒有退路可言,我們這些人就算現在收手已然是來不及了,所以需要他儘快做出決斷!」

「我建議現在趁著咱們還在,還可以裡應外合,將計劃提前到現在,讓他半個時辰內招人,從朔平門殺進來!」

鄧疊皺著眉頭想了片刻說道,因為他想到了今天才是二月二十八日,距離計劃發動的時間還要兩天時間。

竇憲要到二十九日晚上才入宮當差,所以這時候他們這些人在宮中的力量還不夠,唯有他北宮衛士令麾下的七八十人就位。

而最關鍵的虎賁軍和羽林軍還不是自己人。

此時殺人的事情一旦提前洩露,他們在宮中的這點人還不夠給虎賁軍和羽林軍塞牙縫,可以說這半年的計劃就功虧一簣了。

如果提前發動計劃的話,勝算估計也不足五成,畢竟得到訊息的竇憲從集結力量到帶隊殺進宮裡需要走太長的路,怕是還沒接近皇宮就已經被暴露了,被攔截的機率很高。

所以此時鄧疊很著急,他更傾向於第二種想法,趁其他人還不知道這裡事情的時候,自己與竇憲裡應外合的闖入內宮,這樣雖然勝算不高,但也比坐以待斃的強。

「我們退無可退了,必須賭一把!」鄧疊環顧四周,這些人都是他的親信,都是願意跟著他冒著滅族大罪的死士,「為了活著,為了能在史書上留名,我們必須主動起來!」

「你回去了告訴你家主公,如果他一個時辰之內沒有回信的話,我將主動出擊,拼死博一把,也比坐以待斃的強!」鄧疊大口喘著粗氣,很快就做好了決心。

「屬下遵命!」丁一看著有些狂躁的鄧疊,趕緊領命而去。

在丁一離開之後,很快就有人把這裡血跡洗刷乾淨,屍體拖到他處掩埋。

這座宮中小院子一切恢復如初,春風拂過翠綠的柳枝,一片寧靜,這院子乾淨的就好像大掃除過的一樣,旁人看不出來一點異常。

可憐一代名將顯親侯竇固,這輩子對朝廷忠心耿耿,做事謹小慎微,卻沒想到死在了自己晚輩手裡,到死還連孫子都沒抱上,好在竇彪的媳婦已經有孕在身了。

就在丁一離開之後,鄧疊挽起袖子,將刀插在桌子上,與此同時,在桌子上還放著數十包包裹。

「快派人去通知兄弟們,做好準備,光靠冷兵器,我們這點人不夠給虎賁軍還羽林軍他們塞牙縫,但是我們是出其不意,而且我們還有這

玩意……」鄧疊看著圍著自己的十幾名親信,目光猩紅透露出瘋狂,他拍打著那十幾個包裹,歇斯底里的吼道:「既然要死,咱們就要死的轟轟烈烈,俗話說成王敗寇,如今,我們勝了就是王,輸了就是寇……」

「大家也看在眼裡了,計劃有變,所以我們成王的機會怕是不多了!」鄧疊臉上露出一絲慘笑,他深吸一口氣,說道:「如今,走到這一步,我們已無退路,所以就算失敗也要讓我們揚名,也要殺出我們的氣勢!」

「兄弟們,敢不敢跟***?」說著鄧疊背起一個包裹,陷入了無比的瘋狂:「不怕死的兄弟,跟著我,讓這座皇宮震顫吧!」

「怕死就不是兄弟!」一名漢子毫不猶豫的拿起桌上包裹背上,揮舞著手臂為自己,為其他人打氣。

有了第一個人,其他人很快都毅然決然的拿起桌子上包裹,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一位還算理智的漢子拿起了兩個包裹,然後對鄧疊說道「大哥,還沒有一個時辰,我們要不再等等?」

此時桌上的沙漏只剩不到十分之一,也就是說,在有不到半刻鐘就是一個時辰了。

「他這時候還沒到,還有必要等嗎?」鄧疊有些煩躁的說道,打算這就要動手。

他這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在東窗事發之前搶先動手。

鄧疊焦急地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兩圈,我抬頭看了一眼沙漏,眉頭一皺,爆喝道:「不等了,我們走!」

那名還有理智的漢子,看著一眾眼睛裡都散發著狂熱的兄弟們,嘆了一口氣,只好跟上。

就在他們剛出院子的時候,迎面就撞過來一個身著虎奔軍服裝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