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又來了一波匈奴人,現在把我們務塗谷圍的水洩不通!」

「不是有漢軍在麼!」

「那區區一百多人能幹什麼,對面的匈奴主官顯然知道如何剋制漢軍的新式武器!」

「難道這是天要亡我車師國?」

「還有都護府……都護府的援軍還未到!」

「看這架勢,前王還有都護府他們恐怕也自身難保了!」

車師後國國都務塗谷城市在經歷一個白天之後,城池再一次被匈奴人突破,而且這一次匈奴人似乎有備而來,他們先是掘地道攻入這務塗谷,讓石修帶來的轟天雷毫無作用。

而令人恐怖的燃燒瓶總共就幾十瓶,早在前一晚上就損耗殆盡。

不得已石修組織車師士卒還有漢軍在務塗谷內構建蹭蹭防禦工事,與闖進來的匈奴人進行了逐屋的爭奪,以生命遲滯匈奴人推進的速度,等待交河城的援兵。

然而在熬過第一天匈奴人的猛攻之後,他們沒有等來援軍,反而等來了右鹿蠡王的大軍,也不知道究竟來了多少人,只知道如今務塗谷四道城門都被密密麻麻的匈奴人圍的水洩不通。

城內的車師人連退向前國的退路都沒有了。

城中大部分人都絕望了,他們清楚如今的他們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頂多再堅持三天,甚至還連三天都堅持不到。

更可怕的是前兩天前來支援的漢軍打破了匈奴人和一部分車師之間的交易後,顯然是將匈奴人惹怒了,如今匈奴人不接受任何投降,他們要為戰死的匈奴人報仇。

匈奴人甚至喊出了:「一屋不留,活物不留!」的口號。

面對一波又一波蜂擁而至的匈奴人,漢軍帶來的那點新式武器壓根不夠用,而且匈奴人已經有所防備,他們滾動的大木墩轟天雷毫無辦法,除非緊挨著木墩爆炸,才能擊傷一兩個匈奴人,很快就有另一個匈奴人補上缺口。

這讓本來順利突入務塗谷的石修也沒了更好的應對辦法。

很快車師國人和漢軍都被匈奴人壓縮在佔地大約四分之一城池,防守更為堅固的皇宮,進退不得。

一萬多人都擠在這不大的皇宮內充滿了悲觀情緒,皇宮外面早就化為一片焦土。

此時就連車師後國國王安得也懷疑是不是自己做錯了選擇,小國的生存之道,他很清楚就是左右逢源,但是他不甘心永遠做一個小國。

如今血淋淋的現實告訴他,前兩天的那個晚上,犧牲自己可能換回整個車師後國所有人的性命,可是如今就算他自己舉著白旗子走出去麼,這皇宮裡的所有人怕是依舊逃不過被屠殺的命運。

「我是不是選擇錯了?」車師後國國王安得拉著一直陪在他身邊的王后楊慧茹兩眼茫然的問道。

「沒有……我們一直在苟且,一直受人欺負,一直不敢做一回自己,至少今天我們也讓匈奴人看到了我們車師國人的血性!」車師後國王后柔聲的說道。

「如果你面臨選擇,請遵從自己的內心,堅持自己的方向,因為人這一輩子,總有些東西需要用生命去捍衛!」

「總有彼時,會守得雲開見月明!」

車師後國王后楊慧茹聲音雖然柔弱,但是柔能克剛,車師後國國王安得眼睛逐漸由混濁變亮,「咳咳……謝謝夫人!」

前來彙報傷亡的車師將軍,正好聽到了王后的一番話,那一刻他改變了主意,那一刻他眼神裡冒著精光,如天神附體。

「這般窩囊了幾代人,老子是爺們,不是孫子!」車師將軍拎著刀扭頭就往回走,「走,殺敵去!」

「我們非孬種,要剝開烏雲見日月!」

「殺!」

車師人依靠著堅固的皇宮與匈奴人苦苦周旋。

而石修帶領的剩下百十人更是疲憊不堪,成了救火隊,哪裡危險往哪裡衝。

經過兩天鏖戰,他們所帶物資早就消耗殆盡,此時他們手持著連弩或者環首長刀與匈奴人一遍又一遍的爭奪著每一條街,每一棟房子,甚至每一堵牆。

「小七發明的這玩意是好,但是量太少了!」一向樂觀的朱永芳此時有些悲觀,他抱著最後一包轟天雷,他說要留給自己。

「老大,到時候等我死了你再點燃這玩意!」羅小成一直寡言,此時已經是生死存亡之際了,他反而話多了些。

「沒有小七,我們早就被砍頭了,如今還活了這麼久,值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小弟我已經賺十七個了!」羅小成說著卸下箭匣看看裡面存餘的箭矢,有些得意的說道,「還有那些獵熊虎的陷阱,我不僅自己賺了,還幫你老大也賺了!」

「這個老六不簡單,之前都覺得他不會功夫,但是你發現沒,他下手可比老大狠多了,七八個匈奴人都圍不住他,虧的我還拼命上去救他,沒等我靠近,那七個匈奴人就留下四具屍體跑了。」羅小成在戰鬥間隙看著躲著他們的倪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