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炎看著面如死灰的竇福萬被拖出去的時候,心裡一顫,有些不忍。

但是正氣在頭上的竇彪怎麼會聽蕭炎的勸阻,蕭炎越勸阻,竇彪越覺得對不住蕭炎,最後從杖責二十改成了杖責三十。

雖然不是蕭炎告的密,但是依舊讓蕭炎有一種深深的罪惡感,畢竟在入府之後竇福萬跑前跑後的忙。

蕭炎和竇彪說了些啥,竇福萬不知道,他只知道蕭炎和竇彪說話之後自己多捱了十杖,所以他更恨蕭炎了,他以為是蕭炎從中搞的鬼。

湊巧的是蕭炎找竇彪求情的時候,倪萬也不在場,所以倪萬也是這般想,以至於後來倪萬對蕭炎也恨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

在一片哀嚎聲中,倪萬消失不見了,他躲在一座無人的小院落裡的臉色發白,每聽見一聲哀嚎,便顫抖一下,他靠著一棵銀杏樹站著,否則他怕自己站不穩。

他想到了小時候自己都是父親的驕傲,弟弟每次捱打的時候,自己總會撲上去保護他,然後父親就會消消氣,可現在,哥倆卻不能相認,更不用說出去保護他了。

突然有家丁路過,好奇的問他為何不去吃飯,倪萬臉色非常不好的說他想淋陣雨清醒清醒。

礙於倪萬是客人,家丁在勸阻無效後嘴裡嘟囔著離開了:“先是那少年找發黴之物,如今又有這漢子雨中洗澡,真是怪哉。”

直到沒了竇福萬哀嚎的聲音之後很久,倪萬平復一下心情後才離開那小院,那顆倒黴的銀杏樹樹幹上赫然留下了幾十道抓痕,指尖部位還有絲絲血跡。

如果有心人數數的話,會發現不多不少正好三十道抓痕。

“希望你到時候不識好歹,拒了公子的邀請!”倪萬臨走的時候咬牙切齒的對著虛空說道,“這樣我就可以殺你!”

就在倪萬話音剛落的時候,一臉愧意的蕭炎打了個噴嚏,他正在竇福萬住著的地方等著竇福萬回來,蕭炎手上捧著三個錢袋,一個是他自己的,一個是搜刮那青衣漢子楊山的,還有一個是竇福萬給他的利息。

“唉,準是竇福萬在咒罵我!”蕭炎揉揉鼻子嘆了口氣。

竇彪正氣在頭上,所以蕭炎只能帶著歉意來到竇福萬住的地方打算補償一下。

杖責三十後被逐出侯府,那等待竇福萬的結果還是死,雖然侯府大杖不如軍杖,但狠狠掄三十下也是必殘無疑。

如果有點積蓄的話,活著的可能性會大一些。

這樣做,蕭炎覺得會讓自己心安些,畢竟竇福萬的錯,罪不至死。

“誰?”

突然一個人影一閃而過。有心事的蕭炎沒有看清來人,他喝問之後,剛才一閃而過的地方沒了人影。

不久之後下人抬著竇福萬回來了,本來半死不活的竇福萬看見蕭炎後,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居然還掙扎著爬起身,他對蕭炎恨的咬牙切齒,恨的足夠深了,就有了力量撐著他活下去。

要是眼神能殺死人,蕭炎早就被殺死了。

“你只不過是個死囚,給老子等著,老子與你沒完!”

竇福萬將他遭遇的一切都怪罪於蕭炎,他自始至終覺得自己有錯,也只是很小的一點錯,頂多是被責罵一頓的錯,但是蕭炎卻讓他多捱了十杖。

所以他恨蕭炎,恨不得立馬殺死蕭炎。

蕭炎看著眸子裡滿是怒火的竇福萬,知道此仇無解,便嘆了一口氣,留下錢袋回去了。

“拿走你的破錢,老子不稀罕!”

蕭炎身後傳來一陣東西被丟到地上的悶響,蕭炎稍一停頓,沒有回頭,選擇了快步離開。

“我要你死!”身後的聲音竭斯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