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風雨欲來(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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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吾從第一次被攔截的右扶風信差嘴裡就得知右扶風蔡伯偕已經查出滇獨並不是軍侯迷莽的親戚,所以蔡伯偕已經開始懷疑軍侯迷莽了。
在最新軍令中要求讓屯長沈子騰接管押送隊伍的指揮權,並且要求軍侯迷莽騎馬先行返回右扶風,至於滇獨及其同夥當場拘押,與迷莽分開押送回司隸待審。
號吾本想著一路上攔截信差,再堅持幾日抵達接應地點後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但是現在信差的出現,讓他有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這股危機並不是源自右扶風蔡伯偕懷疑迷莽和滇獨的身份,因為從信上看蔡伯偕還不知道他號吾的真實身份,蔡伯偕還以為迷莽頂多偏袒滇獨,最過分也就放任滇獨逃跑。
如果只是因為迷莽和滇獨兩人的身份,號吾大不了即可安排滇獨和迷莽乘著夜色奪取軍馬逃跑;而自己則繼續潛伏到接應地點拉攏隊伍起事。
但是號吾此時危機感來自於遲遲不見返回的楊山身上,他有一種直覺,那就是蕭炎和羅小成此刻依舊安然無事,並且在追趕押送隊伍的路上。
如果信差和蕭炎同時回來,那麼意味著他自己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所以他必須當即立斷。
號吾只猶豫了片刻,便下定了決心。
殊不知歪打正著,號吾的直覺救了他,因為沈子騰並非什麼都不知情。
話說顯親侯侯府裡面,表面上歌舞昇平,眾人其樂融融,實際上也是暗流湧動。
軍侯迷莽坐在屯長沈子騰和趙磊的中間,以至於沈子騰和趙磊說不上話。
席間面對竇彪的熱情招待,這三位負責押送的軍官卻並不怎麼開心,他們三人全程很少交流,看起來都是不善言辭之輩,甚至很少面帶笑容,而且三人的關係似乎不是很融洽。
主人竇彪不傻,自然看得出來氣氛有些不正常,但是與他何干,所以他依舊樂呵呵的招待著眾人。
趙磊本來想著和沈子騰商量前一宿看到的迷莽親信截殺信差的事,但是苦於迷莽一直隔在他們中間,沒有絲毫的機會,而且從沈子騰的表情來看,沈子騰此時的狀態很差,怕是什麼都聽不進去。
迷莽則因為舉事臨近,加上沒人盯著沈子騰,全程有些分心,只要沈子騰離席,他必然跟著同去,不給沈子騰獨處的時機,但是他的狀態相對來說最輕鬆,能和顯親侯國的主人舉杯間談笑風生,就是眼神時不時的關注著下屬。
要說最煎熬的人當屬是沈子騰,因為在前來赴宴的路上,他知道了一直困擾他的真相。
那就是最近他很照顧的那名馬騰手下吳昊,真名叫號吾,羌人的名字,但是新兵登記薄上卻記載的是塞內漢人,這本身就不正常。
原來沈子騰在今晚赴宴的路上,在馬鞍縫隙裡發現了一份血書,藉著月光,他看到上面赫然寫著八個潦草無比的大字:“昊既號吾羌首謀反!”
看樣子是在匆忙中寫的,也不知道是何人在何時塞到馬鞍的縫隙中的。
但是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內容,沈子騰看到血書的瞬間就明白了,所有問題都有了答案,一股涼意從腳涼到頭,恍若掉入了冰窖,直到自己入席的時候,感受到燈火的溫度後,才緩過神來。
為什麼右扶風的回信遲遲不到,因為當時送信使返回右扶風計程車兵就是那個吳昊,是他親自送走的信使,那信使怕是凶多吉少。
為什麼那個神秘高手遲遲不出現,那是因為那個高手就是吳昊,他知道沈子騰和蕭炎的一舉一動,所以他沉得住氣,任憑蕭炎和他怎麼誘惑,都是無用功。
為什麼馬騰會死,那是因為馬騰始終不願意和當時隱隱抱團的羌人同流合汙。
為什麼馬騰死後,這個吳昊對他那麼關心,跟前跟後的不離開半步,那是怕他發現其中蹊蹺。
而且迷莽數次和那個號吾很巧合的碰面。
……
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
沈子騰這次學了乖,沒有貿然下結論,他在仔細思索這兩天軍中各種反常的情況後,再結合這兩天的實際情況,對這篇血書相信了十有八九,只是這兩天耽誤,讓沈子騰對軍中的變數不太確定。
沈子騰顧不上為錯怪了蕭炎而苦惱,他現在最擔憂的是不知道軍中有多少和那個吳昊一樣的潛伏者。
沈子騰也並非是魯莽之人,在初驚之後迅速冷靜了下來,他心不在焉的應付著觥籌交錯的宴席,本來想著藉著上廁所的機會返回駐地控制軍營,或者和顯親侯之子竇彪或者侯相交個底,讓他們出動族中部曲幫忙彈壓。
卻沒想到的是沒了號吾的跟隨,卻多了迷莽的影形不離。
沈子騰怕打草驚蛇,兩次試探和竇彪接觸無果之後只好作罷,心裡卻盤算著晚上回去之後趁著號吾還不知道他已經知道的時候怎麼快速的控制軍營。
沈子騰有些後悔沒有早點拿出右扶風蔡伯偕的密令,如今押送隊伍中謠言四起,此時就算他拿了出來,怕是相當一部分士卒不會相信他。
更是因為他把蕭炎交了出去,他在這二百人的隊伍的心中早就大打折扣,裡外都不是人,迷莽肯定不可信,趙磊又是唯迷莽視瞻,他所倚仗的人並不多。
可以信賴的平陵縣囚犯在自己的默許下被打的半死,現如今自己手下可信的過的人不足三十來人,這讓沈子騰很難辦。
所以沈子騰在席間失了神,讓示意敬酒的竇彪感到不快,小小屯長居然敢如此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