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炎幾乎可以確認追殺他的人是號吾的人,因為如果是沈子騰的話,派出來的應該都是軍士,而不是這些明顯配合不怎麼默契的江湖人事。

蕭炎有些想罵號吾的娘,自己不就指揮了平陵縣死囚揍了滇獨那六人組麼,怎麼就是虎將了,怎麼就威脅到他號吾的志向了,以至於這般不死不休的追殺。

蕭炎敢斷言,這個號吾一定是個偏執狂,自己認定的事情不達到不罷休,僅僅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他就變成了號吾必殺之人,這樣的人太可怕了。

蕭炎還是想不明白……

現實的情況也不容蕭炎多想,他覺得羅小成在拉著他的袖子,蕭炎回頭一看,臉色刷的一下綠了。

只見崖底也有一個青衣大漢正不急不慢的往上爬,那名大漢沒有穿戴著斗笠,他一襲青衣在這皎潔的月光下有些泛白,只見他揹著一把勁弩和一把開山刀,雙手空無一物,似乎不把蕭炎和羅小成放在眼裡,揹著手不急不慢的往上爬。

一黑一白,讓蕭炎想到了地府索命的黑白無常。

如果真是倆吐著長舌頭的傢伙,蕭炎估計都放棄抵抗了,但是眼前的一黑一白並沒有吐舌頭,他們是人不是鬼,所以還有一線生機。

儘管這兩個一上一下的人給他一種很危險的感覺,畢竟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他和羅小成堵在著懸崖上,怕是不簡單。

蕭炎暗自下定決心,這回活著回去了一定要拜唐大為師,自己跟著竇家民團練的那兩把刷子在實戰中真的拿不出手來。

蕭炎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放棄的人,認輸可以,但不能輸了命,只要涉及命,橫豎是死,那不如拼一把以求一線生機。

“老五,一會兒我拖住坡下的那個青衣人,你藉機跑,別回頭……”羅小成抬頭看看黑影,又低頭看看青衣漢子,覺得藉著高度,自己衝下去可以一拼,拖延些時間,起碼藉著下坡的衝刺,蕭炎可以跑的更快些。

“老四,別犯傻,等他們靠近,你射青衣人,我射黑影,然後咱們一起圍攻青衣人!”蕭炎心裡盤算了好久,覺得從懸崖半腰上跳下去應該更慘,還不如選中一個人拼一把。

有一點他和羅小成想到一起了,他們可以藉著下坡之勢,一起衝擊那個青衣男子。

“好!”羅小成猶豫片刻,答應了,他接著說,“如果情況不妙了,你就撒腿跑,我屁股受傷跑不了,也不能拖累你。”

“不行,萬一咱們衝下去呢?”蕭炎搖頭否決了,嘴上是這麼說的,但實際上蕭炎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做,理智告訴他,羅小成屁股有傷,確實跑不掉,真打不過了,自己留著也是死。

蕭炎還想到了,自己和朱永芳唐氏兄弟他們還缺一場結拜大禮,希望下回見面補上。

蕭炎不跑那是因為他還寄希望於自己的小聰明,因為他在弩箭上做了手腳,他用一小塊木頭颳了一個小託板,一次效能卡住三支弩箭,呈“品”字型,扣下扳機後弩弦推動那小託板,一次性將射出三支弩箭,前面弓臂上還有三道導槽,用細線綁著,以防箭矢亂飛。

那種小託板,蕭炎做了倆,所以他和羅小成加起來一次效能射出六隻箭矢。

雖然有動能損失,但是畢竟這兩把勁弩是靠腳蹬才能上弦的腳蹬弩,近距離突襲還是可以很輕鬆就把人釘穿,而且一次性三支箭,很難防範的。

蕭炎和羅小成對視一眼,表情凝重,相互點點頭,腳尖緩慢移動,做好了準備。

但是那名一直低頭走路的青衣漢子突然停下了,感受蕭炎和羅小成充滿殺意的眼神,他一愣。

因為他覺得自己的氣場比起手下那兩人要強不少,就算蕭炎和羅小成拼死一搏的話突破口應該不會找他,而是那兩個他的同夥,但事實恰恰相反。

所以他這才抬頭注意到了頭頂的蓑衣男子,覺得有些詭異,他皺了皺眉頭,因為他從崖頂的那個人身上感受到了不同之前兩個人的殺氣,由於不是很熟悉,所以他也不太確定,略帶疑問的問:“怎麼你一個人,他呢?”

“桀桀桀……他,他們?”崖頂的蓑衣男子沉默了片刻,一副公鴨嗓子反問道,顯然是假聲。

“你是誰?他們人呢?”那名青衣大漢大吃一驚,因為這道聲音明顯不是之前那兩個人,而這個人什麼時候出現的他也沒在意,他一開始以為就是之前的那兩個囚犯之一,所以沒抬頭,並沒當回事。

這名青衣男子正是楊山,他跟上蕭炎之後,看到蕭炎和羅小成沿著這條路往懸崖上爬的時候,便和手下那兩個囚犯分開,囑咐他們從上往下走,他自己使出輕功從崖頂道河灘上堵住蕭炎和羅小成的後路。

並許諾殺了蕭炎後,軍侯迷莽會恢復他們的自由身,當然迷莽並沒這權利,那只是騙那倆人的。

現在把蕭炎和羅小成堵是給堵住了,但是上面堵人的人並不是自己人。

楊山的眸子一縮,感到了一絲威脅,緩緩的抽出開山刀抬頭戒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