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侯迷莽?”

“啊?”

軍侯迷莽在右扶風大人的呼喚聲中回過神,他都不知道屯長沈子騰啥時候離開了,大堂之中就剩他和右扶風大人兩人了。

“想啥呢,那麼入神?”右扶風蔡伯偕打趣道,笑眯眯的看著左顧右盼的軍侯迷莽。

“我……卑職在想剛才那個少……年……”迷莽倒也沒撒謊。

“哦,那你怎麼看?”

“莽!”迷莽脫口而出,隨即看到還等他繼續說的右扶風大人,趕緊仔細解釋,“他年少氣盛,也許是好事,也許是壞事,怕是耽誤了期限。”

“嗯,沒道理,是那幾個羌人帶的頭。”右扶風蔡伯偕搖搖頭,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軍侯。

“可是他們沒有挑釁那少年……”軍侯迷莽心有不甘的解釋道。

“確實沒挑釁那少年,但是挑釁了大漢軍人!”右扶風蔡伯偕緩緩的說道,聲音逐漸變冷,“但是我還是放過了他們,你可知道為何?”

“卑職不知!”軍侯迷莽感覺有些不妙,但與往日不同的是,他擔心多一些,害怕少了點。

“那我就告訴你!”右扶風蔡伯偕敲著桌子厲聲說道,“那個滇獨是你表兄吧?”

“啊……這……還望右扶風大人大人贖罪!”軍侯迷莽一頓,腰彎的更低了,聲音顫抖的說道,顫抖的有些誇張,認罪那就是預設了右扶風大人的話。

“你是五年前進入右扶風大人府的吧?”右扶風蔡伯偕放緩了聲音,“你跟著我時間不短了,我可不希望你在這些小問題上犯錯誤,獎罰失去公勻,會失人心的……”

“屬下明白!今晚屬下確實處罰不當,還望右扶風大人懲罰!”軍侯迷莽心裡一寬,偷偷抬頭看了一眼這位讓他感覺很複雜的右扶風大人,發現右扶風大人炯炯有神的雙眼正盯著他,於是又趕緊低下頭。

“一會下夜班後回趟家,這趟遠差就交給你那一曲了,讓你表哥好好戍邊,將來有機會還能回來,下去吧,我……相信你。”右扶風蔡伯偕突然覺得累了,用手撫著額頭揮揮手示意軍侯迷莽退下去。

“記住,你是大漢的兵,不是那山上的土匪!”蔡伯偕突然加了一句。

“右扶風大人放心,屬下生是大漢的人,死是大漢的鬼,定當不辱使命!”軍侯迷莽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

沒想到自己還沒有毛遂自薦,這份任務就交給他了,省的再費口舌了,哪有這樣的好事。

迷莽緩緩的退出大堂,掃了一眼門口的衛兵,挺直腰桿,手裡的頭盔拿的穩穩的,沒有一絲的顫抖。

他看著遠處端著一碟子菜正往這邊趕來的蕭炎,嘴角詭異的上揚,露出一絲邪魅的笑,他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大堂,眼神變得陰冷無比,沒有一丁點敬意。

聽著迷莽的腳步聲漸遠,右扶風蔡伯偕嘆了口氣,“唉,少年,對不住了,權當磨練了吧!”

蔡伯偕前面的案几上放著一份從平陵縣送來的信,除過一堆毫無用處的問候之外,最主要的內容赫然是讓右扶風大人在押送的路上特殊“關照”一下蕭炎,但不許讓他受傷。

看樣子竇公子也看上這位獨特的少年了,這怕是先打擊後啟用吧。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再說竇氏一族經營河西多年,自己還需要仰仗他們,沒辦法,右扶風大人不禁又嘆了口氣。

今晚發生的事真巧,就不用自己安排了,軍侯迷莽就是最佳人選了,因為他雖然有點本事,但是心眼較小,容易記仇,所以竇公子交代的事非他莫屬。

“來人,喊屯長沈子騰來見我!”右扶風蔡伯偕還是有些不放心,覺得還是需要加一道保險。

就在這時候,蕭炎端著剛炒好的韭菜雞蛋炒肉絲到了門口,但是被衛兵擋住。

“放他進來。”右扶風蔡伯偕聞著這撲鼻而來的香味,突然覺得有些餓了,跟沒事人一樣笑著很和藹,客氣說道,“沒瞧出來你還有這本事,還真香!快,放這兒……我還真餓了!”

蔡伯偕說著不動聲色的把那封信放到屁股後面,將案几騰空,“小傢伙,我想問問你,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就站出來,那樣豈不是更容易拉攏人心麼?”

蕭炎看著右扶風大人那犀利的眼神,自己心裡的那點小九九自然瞞不過去,蕭炎尷尬的笑笑,“這都瞞不過大人,嘿嘿……”

“嗯,真香!你還沒回答我呢!”蔡伯偕吃了一口菜,眼睛一亮。

“大人,這菜可都是兄弟們湊的錢買的。”蕭炎還是沒回答,而是直勾勾的盯著右扶風大人正吃的韭菜雞蛋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