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扶風,十五城,平陵縣為其中之一,距右扶風治槐里約五十里。

平陵縣所有充軍的囚犯集中後,第一站就是槐裡,右扶風治所在。

負責押送的兵士都來自右扶風都尉府,執行押送這種任務的官兵一般都是官職比較低,也沒有什麼背景。

因為一押送基本就要好幾個月,路途遙遠 ,環境艱苦不說,還要時時刻刻防止囚犯跑路,風險太大不說還太操心!

最主要的是沒有差旅費,軍餉也沒漲一文錢。

所以兵士們最期待的就是從囚犯身上搜刮油水。

可是大部分囚犯是窮人,沒有油水可撈。

還有少部分是各地犯了事的豪強子弟,背景太厚,惹不起。

換誰誰沒怨氣?

所以這些兵士對任務的牴觸自然就轉嫁的囚犯身上,對於死囚他們“照顧”的很細緻。

首先就是每個人都被戴上了枷鎖。

但是枷鎖分兩種,一種手和頭都被套住,重達十幾斤。

還有一種只套手,不套頭,重量輕好多,只有區區幾斤重。

這中間是有門道的。

想戴輕的,可以!

拿錢,每五百里兩百錢!

全程大約三千五百里,下來得一千四百錢,是尋常百姓兩年的收入。

這貴麼?

等你扛著十幾斤限制手和頭活動的枷鎖走上三千五百里路了,再來說貴不貴!

沒錢,那更簡單,大枷鎖伺候!

令押解兵士最為惱怒的是平陵縣這幫死囚幾乎都是窮鬼,三十六個人中只有六個人掏了錢,而且都只掏了三站的錢,也就是每人六百錢。

最令人想不通的是掏錢的六個人裡面沒一個是從平陵縣官寺裡出來的死囚。

按理說郡縣大獄中有錢人的比例比較高,但是這一次完全相反。

平陵縣官寺出來的死囚並不都是家境窮,此時他們對縣令恨得牙癢癢的,因為他們明白這都是縣令搗的鬼。

縣令有意推遲告充軍的訊息,以至於所有人都來不及和家裡聯絡,除了蕭炎之外,其他人連兩百錢都拿不出來,也就不奇怪了。

儘管所有人恨不得扒了道貌岸然的縣令的皮,現實卻是他們氣鼓鼓的被戴上大枷鎖。

蕭炎倒是能掏出大約一千錢,但是他們哥幾個要五個人,每人也就夠一個五百里的距離。

就算全都給蕭炎自己用上,也就只有五個五百里路,完了還要一千里。

與其這樣,還不如把錢留著改善飲食。

再說蕭炎也不是那種不要臉的人。

蕭炎唯一有些慚愧的是讓唐大和羅小成背了太多,在他要求分擔一份的時候,被他倆每人踢了一腳。

唐大說,“嘴上還沒毛,長出來了再說!”

羅小成說的倒是實在,“累死你了還要我們背,划不來!”

蕭炎又被風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