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孩子吧。

看著三個年輕的孩子跑進木門,聽著她們的腳步在木製的臺階上奔行,老堂主的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

我們當初那一屆的劍使隊,據說是百年來最弱小的一屆,我們掙扎過,努力過,但最終大家死的死,散的散,老的老,導師看我們可憐,將我們這一屆直接解散……我以為高塔重鑄只不過是泰南人的傳言,但我不應該質疑導師的一言九鼎。

看啊,我們的後繼者又回來了,她們年輕,和我們一樣,和你一樣。

那是你的血肉啊,灰絨,你的女兒長大了,走上了你的路。

老堂主轉身走向了他的居室,那是聖堂深處的一個小小的房間,他推開了木門,來到牆邊拉動了那個壁燈。

他面前的地板在分開,一張桌子升了起來,上面全是各種各樣的兵器與槍械。

老人來到桌前,從鞘出拔出匕首,它的樣式古樸,但鋒刃如新。

從槍套中取出手槍,他拉動套筒,黃澄澄的子彈靜靜等待著主人的呼喚,槍油的味道隨之傳進了老人的鼻腔。

將老式半自動步槍從槍架上拿起,老人從桌上的彈藥箱裡倒出子彈,將它們一枚枚的壓進彈匣。

二十發很快壓好了,他將槍舉起,拉開槍機,看著維護完美的空倉笑了笑,將彈匣裝上。

老人推動搖桿,一抬機器從牆內探出,他將空彈匣推入機器下方,然後將子彈們倒進了機器上面的入口。

中間透明的全自動壓彈機開始工作,一枚枚子彈被排列好,有銼刀會將它們的彈頭削平;在它下方,有開刃的刻刀會在彈頭上刻上十字痕;而第三道工序會有擠入式針孔將神聖的香油擠進十字凹痕。

回到桌前,老人拔出匕首,將它放到了第二臺機器上,它會幫助它的主人將匕首的刀刃改造成鋸齒狀,然後抹上神聖的香油,這場神聖的獵殺需要完美的兵器。

手槍被拆散,新的零件被老人找出,外面刻有神聖箴言的長筒套,強化的銀色彈簧,金色尖的撞針,一枚枚手槍彈被倒入一個滿是油料的碗中,有小小的機械體在為它們沐浴。

重新裝好了手槍,老人看了一眼桌旁的相框裡,裡面的照片上,年輕的他與隊友們或坐或站在那裡,有強壯的高蹄族,為了有更多人活著而死在了北境;有壯實的矮人,他為了救下所有人而墜下深淵;有裝成熟的家養妖精,為了掩護戰友死在了暴亂的碼頭。

他也看到了一個灰髮的松鼠姑娘,她站在他的身邊微笑著。

到最後也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啊。

老人拿起了桌面凹處那枚徽章,將它翻轉,然後將一枚微型電池裝進了那個收納艙。

“還有誰……記得我曾經也是一個掌燈人呢。”

老人在嘆息聲在房間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