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奧列格先生。”

有了導師的這個保證,奧列格先生繼續著他的自言自語,他提到了他出生的地方,提到了他就讀的學校,提到了他的初戀,那個最終因為異地工作而分手的女孩。

“我很喜歡她,你出生在我和她分手之前,那個時候我說,要是我能夠和她生一個和你這樣可愛的孩子該有多好,但你猜她是怎麼說的。”“您說她是醫科大畢業的,那我想她一定會說,兩個斯拉夫人是生不出一個全金屬義體化的泰南孩子的。”

很顯然,導師答對了,因為這位工程師先生笑了起來,他的笑聲聽起來更像是在哭泣。

推開了第三道門,這一次,馬爾斯只能看到眼前走廊裡的枯骨。

“在城市出現病毒之後,我收留了一些倖存者,但是其中有人感染了,他沒說,於是他們全都死了,而我殺死了那個感染者,但同時也我也被感染了。”奧列格先生說到這裡還指了指牆角堆著的那堆枯骨:“就是他,我用螺絲刀殺死了這個傢伙,他吃了所有人,我真笨,竟然沒有檢查他們的身體,這傢伙背上有一個傷口。”

奧列格先生在遺憾,在悔恨,但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那道厚重的鉛門,隨著前進的腳步,智械開始報警。

“奧列格先生,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還推遲一下行動吧,我可以投下鉛封級義體,讓他來開啟這裡,我們只需要等兩天。”導師給出了全新的方案。

馬爾斯也在內心贊同,因為這位奧列格先生真的非常正直。

他的言行代表著他真的是一位人而不是怪物。

但是奧列格先生拒絕了:“您沒有發現嗎,餘青松先生,我越接近輻射,我的思維就越清晰,這代表著我已經不像是一個人了,在沒有輻射的情況下,我更像是現在街道上的那些我的同類,我會失去意志,成為一個真正的怪物。”

“我們可以研發藥劑。”

“不用了,我忘了說,在小的時候,我的鄰居的一位老奶奶總會說起她的曾祖父,她說她的曾祖父參加過切爾諾貝利的搶修,在那裡,他看到無數共產黨員走在最前面,每一個人視死如歸……如今輪到我了。”

他推開了鉛封門的剎那,智械失靈了。

馬爾斯在沉默中拿下了眼罩,走到窗戶邊的他看向了遠處的廣場。

過了三五分鐘,馬爾斯看到廣場上的燈全都亮了起來。

然後有歌聲傳來,這座城市開始沸騰,無數的疫變體奔向了廣場。

馬爾斯在沉默中聽著那首歌。有來自導師的通訊,他接起了它。

“聽到這首歌了嗎。”導師這麼問道。

馬爾斯點了點頭:“這首歌叫什麼。”

“喀秋莎,他的女朋友就叫這個名字,但這首歌來自第二次世界大戰……如果你想知道,那可以去問問老保利。”

“我知道了。”馬爾斯說完,坐到了天台上。

晚安,奧列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