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也能夠有這樣的戀情,那有多好啊。”有人如此感慨。

但也有人對此潑了冷水:“還是先想想在那個夜裡怎麼活下來吧。”

然後大家又嘻嘻哈哈了起來。

南部知秋也在笑,在笑這些王黨的孩子,又天真,又可笑。

你們看到的公主,可是北方主義的公主。

你們看到的首席,可是同情北方主義的首席。

你們在此時此刻暢想的未來……也會是你們終將面對的終焉。

………………

斯坦尼·傑弗裡,東部公社南方卡爾託洛夫區前主席,他在陽臺上看著眼前巨大的城市有些感慨。

他在感慨,為什麼東部公社這麼多年想要建造的地上天堂,卻在萬里以外並不遵從於北方主義的春南,以如此活生生的方式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為什麼我們這一代人廢盡一生所不能建立的天堂,在這裡卻如此鮮活。

老人伸手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淚水。

這不是一個主義是對與錯的問題,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為什麼。

答案很簡單,就像是之前見過的那位高塔賢者所說的那樣,一個分裂的東部,本就不可能在互相提防的情況下完成如此偉業,東部人之間的仇恨已經延續了那麼多年,已經到了見敵必殺的地步……何況,公社還有我這樣的叛徒。

終究是我辜負了那片大地。

老人看著黎明的陽光一點點的點亮這座城市,看著霓虹被喧鬧的城市代替,看著飛車在城市上空穿梭,看著腳下街道上的市民。

這一切的美好,是東部人從來不曾有過的。

因為東部人……道不同,不相為謀。

“閣下,您已經醒了。”

身後有開啟門的聲音,還有自己保鏢的聲音。

“是啊,在看一座偉大城市黎明時分的喧鬧與繁華,在東部,這樣的光景可看不到。”斯坦尼·傑弗裡這麼感嘆著,坐在轉椅上的他轉過身看著保鏢問道:“今天我如果沒有記錯,要去見你們的長老,對吧。”

“是的,閣下,長老還有半個小時到達見面地點,您要洗漱了。”年輕的泰南保鏢微笑著點了點頭。

身為老人,斯坦尼·傑弗裡也點了點頭。

這座城市是偉大的,因為它自舊紀元開始就沒有淪陷於混沌之手,是有著萬年曆史的城市。

同時,這座城市也是年輕的,因為有無數年輕人在建造它,在鑄就它,在捍衛它。

站起身的老人扭頭,想要再看一眼這座城市。

然後他被晨間的陽光恍了一下眼,這也是他人生最後一次眯上眼睛。

因為在下一秒,子彈從一千米外飛來,鑽入了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