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裡的汽水, 將最後兩口喝下,馬爾斯坐回駕駛座:“我們回家,睡夠了去殺人。”

“沒問題,對了,你剛剛在想什麼。”孟陬問道。

“在想這座城市,我在報紙上看過一句話,他說,如果你愛一個人,就送他去新杭州,因為那裡是天堂;如果你恨一個人,就送他去新杭州,因為這裡的地獄。”馬爾斯掉轉車頭,駕駛著車回到了沿岸公路上。

“哈,什麼神經病文青,還搞什麼天堂地獄呢,新杭州再差有別的地方差嗎,他怎麼不說新杭州的人均壽命是八十三歲,全泰南的人均壽命是八十七歲,而三島裡面,半島人均六十一,四島人均六十七,而群島更慘,人均五十九,整個西陸,只有北方精靈的聖樹自律,大林地,法羅爾聯合,希德尼聯合和卡特堡這些國家才有八十以上的人均壽命。”孟陬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

馬爾斯認同其中的絕大多數,除了精靈:“不對,精靈你也能拿出來算人均的嗎,人家人均預期壽命兩百歲出頭好不好。”

“那可以把聖樹自律國拿掉。”孟陬靈活地回答道。

馬爾斯搖了搖頭。

車輛在自動駕駛中,馬爾斯仰頭,看著眼前高聳的摩天大樓。

大家都說,摩天大樓是城市化的象徵,坐在這樣的高層公寓之中,似乎是上層人士的選擇。

其實並不然,在零區,一區,二區和三區所組成的上層次裡,這樣的摩天大樓並沒有多少,真正有錢的人反而喜歡兩三層的花園小樓,比如說那位電視上提到過的瑪瑪爾·莫卡·蓋亞特,他也是其中一支,他在零區有一個位於小丘頂上的獨立別墅,至少幾百坪的花園,裡面滿是稀有的鍊金植物。

而住在這裡的人們,說到底也只不過是時代的奴隸。

馬爾斯看著街道上的人潮,這些人臉上滿是笑容,他們對於生活的期望和現實給予他們的正反饋令他們看起來非常期待著新生活。

是啊,他們從世界各地而來,來到這充滿了機遇的城市,這座城市給他們的明天是那麼的美好,美好到讓他們足夠忘掉一切。

但是在那些北方主義者的眼中,這些人被電視裡的廣告欺騙,天真的以為精緻樓層,帶懸浮停車位的陽臺和漂亮的落地單向透明玻璃牆是新生活……的確,這一切的確是新生活,是很多住在前十區‘舊城’居民一輩子都感受不到的,但是他們為了新生活背上了需要還一輩子的債務。

馬爾斯低下頭,看著路邊的商店,牆上閃爍的霓虹燈,各種各樣散佈著廣告的懸浮式機器人,顯得有些嘈雜的廣告語,到處都是行人的城市……這就是新杭州,在東土,在西陸,這樣的新城市有很多;這樣的霓虹,這樣的機器人,這樣的新生活很多。

但是,在全世界,有希望的明天,做事就不會餓肚子的今天,不會被警察隨意敲詐,不會被官方人員敲骨吸髓……這樣的美好卻是很多國度的人們所沒有的,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拼著命想要進入泰南。

“你又在想什麼。”孟陬的聲音以馬爾斯的耳窩中迴盪。

“我在想,高健知道四島那麼危險,他為什麼要跑。”馬爾斯這麼回答道。

“他不潤,等著被警察丟進監獄蹲一輩子的牢嗎,只有罪犯和潛在罪犯才會想著離天堂越遠越好。”對此,孟陬自有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