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就算是有恐怕也活不成了!殿下快走吧!”酒樓的管事苦苦哀求著,傷到了他十條命也不夠抵的!

“殿下救我!”許是上天聽到她的求救,這一聲終於壓過了火場躁雜的聲音,微弱的女聲落入裴隨月耳中。

“什麼人在裡面?”

“裴……裴南棠!”

“殿下,那女人叫裴南棠!”此言一出管事忽然心下膽顫。

裴乃國姓啊,這個名字是……是……

鄭雲情本來已坐上馬車準備離開這是非之地,不料樓中忽然傳出一聲驚呼,“晉北王妃被困在裡面了!快救人!”

“什麼?”車內的茶盞被他一掌擊碎,他厲聲道,“無論以什麼代價把她救出來!即便是死了也要把骨頭挖出來!”

看著樓下火勢尚不算大,他正想要不要進去看一眼,面前就疾衝來一人策著馬對他大吼一聲“讓開!”

赫然是趙嘉邯。

趙嘉邯見是他橫著馬車擋在路上更是怒不可竭,在馬上側身飛起一腳接力踏到了簷上,從窗戶裡掠進去不見了人影。

鄭雲情因著這一腳拌了個踉蹌,陰著臉進入樓內。

正迎著太子抱著南棠出來,他儀容微亂,只著中衣,身上亦有多處火灼之跡,右臂已被燎去一塊衣料,露出半掌大小的燙傷,斗篷圍在懷中人身上,身後一群人亦步亦趨,皆如臨大敵之色。趙嘉邯立在太子身後,一言不語地盯著他,那目光依舊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東宮太子面容肅穆,冷冽的聲音中攜卷著與生俱來的威嚴,“晉北王,你可知罪?”

鄭雲情心上只餘一道聲音。

他看到了。

近幾日西戎使團入京,裴玄策雖然將事宜交給太子處理,但難免有些不放心,下了朝便將他處理過的摺子又翻了一遍。

“陛下,您過於勞累了。”安和接過徒弟的茶擱在案上,“殿下處事穩妥,陛下實在無須為此再耗心神。”

“他自然省心的很,但是朝上那些人哪一個是省油的燈?”裴玄策翻開摺子,目光觸及微微一滯,“宋鈺下旨封南棠為固倫公主?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昨日剛上的奏疏,算算日程不過三日。”

“朕記得合菁來和親之時封的是和碩公主。他倒是慷慨,母女一個都不落下。”裴玄策冷哼,一想起西戎那個羽翼漸豐的皇帝,便時刻如哽在喉。

“奴才聽說西戎大長公主近幾年不再參政,想來他們朝內局勢也好不到哪兒去。”安和欠身將茶奉上。

“她的確已不理朝政,但青姬也難成大器。”裴玄策接過抿了口茶,“前些年她或許還有點用處,現在不過是枚廢棋。”

“奴才記得宋皇掌兵不多,若是真鬧起來恐怕也難有幾分勝算。”

聞言裴帝側目看了他一眼,“你今日話倒是多。”

“奴才惶恐。”安和一下撲地而跪,不敢再至片語。

“起來罷。”裴玄策揮手讓他起來,“這些話說說也就算了,你跟朕跟了這麼多年,朕難道還會對你起疑?”

“奴才謝陛下。”

見著安和顫顫巍巍地直起身來,裴玄策又道,“你只看到他手裡兵權輕重,哪裡知道真鬧開他能調動多少人為他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