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歲拿出手機後,給L發了一條訊息。

【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結果這條訊息一如她回國後發給L的所有訊息,全部石沉大海。

然而,就在唐歲心心念念等L回覆時,溫既年和林若欣不僅沒分手,反而要提前舉辦訂婚宴的訊息如炸藥般,不僅震動整個洄城的上流社會,也把她渴望自由的心炸了個粉碎。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費盡心機,卻是弄巧成拙,不僅沒完成任務,反而竟激得溫既年提前辦訂婚宴,來打她的臉。

唐歲在臥室躺著,看窗外大雨滂沱,有點自暴自棄地想,溫既年這個男人根本不是她能對付的。

反正她現在手上有溫既年給的一百萬,足夠支撐哥哥好幾年的醫藥費。她也不是過去那個什麼都不會的小女孩,可以靠自己的雙手賺錢養活自己和哥哥。

這麼想著,深怕過一會兒就沒這個勇氣,她立即訂了回Y國機票,開始收拾行李。

行李收拾到一半,門鈴響了。

她下樓開門,是一個國外寄來的快遞。

拆開快遞盒,裡面坐著一隻破舊的棕色布偶熊,咧嘴在笑,胸口插著一把匕首,露出裡面染血的白棉絮。

看著哥哥送她的十歲生日禮物,唐歲就感覺自己是一隻氫氣球,明明承受不住,卻還在不停的脹大,再脹大,好不容易在破裂前停下,只等放飛天上,獲得自由,卻被人只用了一根細針,就輕而易舉的戳破所有美夢。

她還不能走。

哥哥在L的手裡。

在L沒有得到滿意的結果前,她永遠都是個傀儡。

……

海風帶著鹹溼的氣息吹面而來,海鷗振翅鳴叫。

唐歲剪了個遮眉的齊劉海,戴上黑框眼鏡,往日的黑長直燙了個波浪卷,混跡在遊輪服務生裡,低調,土氣,毫不起眼。

“要說命好啊,還是林若欣。投胎眼光不怎麼樣,從傭人的肚子裡爬出來,居然能逆天改命,當上林家養女,現在又和溫少訂婚。”

“是啊。你看這個遊輪,來了洄城大半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是為了參加她的訂婚宴。”

“切,有什麼好羨慕啊。你們忘了溫少前幾天才搞出豔聞來?要我說,這次訂婚宴辦的這麼匆忙,肯定有貓膩。”

“你這是吃不到葡萄就說……哇,快看,溫少來了!”

趁眾人目光都被溫既年吸引,唐歲悄悄離開甲板,來到林若欣的休息室……

林若欣正在換禮服,準備出去和溫少接受眾人的祝福,餘光看見一個女服務生走過來,便吩咐道,“快過來,幫我把拉鍊拉一下。”

唐歲笑著,從褲兜裡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注射器,走了過去。

林若欣看清她的臉,愣了愣,“林暖梔?你沒……不對,你不是林暖梔,你是那個畫店的老闆!你來做什麼?”

“林小姐,你那天走的匆忙,預定的畫沒拿走。我是來給你送畫的。”唐歲站停她的面前,不等她反應過來,一針猛紮在她的脖子,並把麻醉劑推射進去。

林若欣被藥倒後,唐歲迅速扒下她身上的禮服,然後把她捆綁起來,丟進衣櫃裡。怕她赤身裸體得凍著,還貼心地蓋了層毯子。

換上訂婚禮服長裙,唐歲發現腰圍有些空,用一根針別在腰間固定,才坐在梳妝檯上化妝。

摘掉眼鏡,戴上半遮面白紗禮帽,她又不放心地把剩下的半支麻醉劑藏進袖子裡,防身用。

上次溫既年臨走之前對她的警告,她還記憶猶新。

今天她的行為更加觸犯他的底線,難保他不會真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來。

屋外傳來禮炮震天的響聲,一隻只七彩氣球緩緩升起,鋼琴曲的伴奏從音箱裡擴音出來。

唐歲在千呼萬喚中走出休息室,來到船頭甲板處。

透過面紗,她看見溫既年倚身斜靠在船欄杆上,他穿著一身雪白的西服,頭髮用發啦固定起來,露出飽滿的額頭,清爽又幹淨,和他往日一身黑的沉鬱打扮氣質完全不同。

唐歲走上前,把手遞到溫少的手裡,由他牽著走到司儀面前。

如果不是雙方父母都沒到場,也不需要交換婚戒,這訂婚儀式的隆重感幾乎可以和婚禮媲美。

“啵一個!啵一個!”觀眾群中有人起鬨。

溫既年掀開唐歲的面紗,唇角一直維持的淡淡笑意頓時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