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後,洛陽城外枯黃的杏樹林中,有兩道身影落在樹上隔空對望。

一人黑衣長髮,隨風飄舞,另一人是個和尚,俊美異常,高大健朗。

“曇鸞方丈,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啊”江天嘴角微微一揚說道。

“阿彌陀佛,與江堂主足足十八年沒見了”曇鸞雙手合十道。

“十八年前,方丈獨自一人就敢奔赴天山,那天雖然你我並未交手,但隔空比拼內力整整半日不分上下,時至今日我依舊記憶猶新啊”江天回憶道。

“當日是為去聽雪堂尋找流雲劍,並不想和江堂主動手”曇鸞繼續道。

“那今天呢,會動手嗎?”江天聲音一冷,恐怖的寒氣瞬間席捲半片樹林。

“四絕之間,不該隨意動手”一道如同敲鐘般的梵音從曇鸞口中喊出,一瞬間震碎了江天的大片寒氣。

江天微微皺眉道:“方丈的無相功又精進了不少啊,看來方丈離天人又近了一步啊”。

“貧僧佛心已有業障,此生都不會入天人境了”曇鸞在江天微微一怔的神色後繼續道:“江堂主已經有傷在身,今日你...不是我的對手”。

江天冷冷一哼,卻是二話不說手中一柄冰刀赫然飛出,一瞬間飛到了曇鸞身前,可曇鸞卻是躲也不躲,靜靜呢喃一句禪語就被那冰刀砸了個正著。

可一息後,曇鸞卻是毫髮無傷,面色依舊。

“當年煙雨樓說方丈是「肉身菩薩」,並且稱方丈金剛不壞即使四絕中其他人也難以破開你的金身,果然名不虛傳”江天沉聲說道。

“呵呵,我的確受了傷,或許今日與你交手還真贏不了你,但你想必也清楚,即便我受傷你想贏我也並不容易,我只需要拖住你,而我手中的聽雪堂精銳,你覺得你那些吃齋唸佛的弟子能擋住多久?”江天冷笑一聲道。

曇鸞抬起頭看了眼江天而後道:“所以貧僧只是來擋下江堂主,並非要勝過江堂主...只要江堂主今日退去,我可以給江堂主想要的東西“。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江天凝視曇鸞道。

曇鸞微微一揚,一件手臂大小長短的木匣子出現在他手中,木匣子出現的一瞬間江天眼神猛然一凜道:“非攻劍!竟然在你手中”,聲音中淡淡多了幾分忌憚。

“江堂主不用擔心,貧僧不會用劍”曇鸞淡淡道:“這就是江堂主想要的,我可以給你,堂主退去便是”。

“哦?方丈如此大度,不怕我拿了非攻劍再反攻過來?”江天冷笑一聲。

“堂主要的是非攻劍,並非貧僧的人頭,又或者說堂主真想要貧僧的人頭,只怕也要耗費不少力氣,到那時堂主可沒精力對付真正想對付的人了”曇鸞淡然道。

“哈哈,方丈既然明白那我就不多言,只要白馬寺不與我聽雪堂為敵,我江天自然不願多你一個敵人”江天冷傲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曇鸞雙手合十,隨即將非攻劍匣一甩飛到了江天手中,片刻後,杏樹林中寒氣消散,一切復歸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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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的東西,你就這麼送給人,你也不問問我嗎?”曇鸞走回洛陽城時,在城門口遇到了久等的蘇墨。

“劍再好,也不如人重要”曇鸞淡淡說道:“再者,一柄劍而已,終究只是外物”。

“他殺了我族人,我說過要他血債血償的,若他有了非攻劍我怎麼血債血償?”蘇墨韻怒道。

曇鸞卻是徑直走近蘇墨,深深看了她一眼道:“該償還的都將償還的,我答應你,出家人不打誑語”。

“你還算出家人嗎?”蘇墨卻是冷冷一笑。

曇鸞身子一顫,旋即一嘆道:“即便不是出家人,我也答應你”。

二人四目相對一剎那,蘇墨不由一怔旋即趕忙躲開。

“那個楊華是你俗家弟子?”蘇墨突然問道。

“呵呵並不是,楊施主頗有佛性,與我十分投緣,算得上亦師亦友吧”曇鸞微微笑道。

《仙木奇緣》

蘇墨灑然轉身留下一句:“他喜歡婉兒,喜歡的很深...”。

曇鸞前行的腳步停蹲下來,好一會苦笑一聲:“那他比我有緣份”。

半晌後,曇鸞才回到了白馬寺,古寺響起暮鼓聲聲,斜陽晚照,留下僧人們長長的聲音和悠揚的梵音。

“該去見見那個小子了”曇鸞邁進古寺,心中想起了陳慶之。

有些事,需要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