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嘯聲又一次傳來,比起剛剛又近了許多。

陳慶之幾人順著樓梯緩緩而下,當走到樓外時,樓中數百弟子已經將嚴陣以待,蘇墨和方白三人也正站在最前。

“別擔心蘇妹妹,你們煙雨樓有兩儀幻塵陣,就算有敵人來也闖不過來的”楊華安慰著不安的蘇婉瑩說道。

“不錯,有那個大陣煙雨樓不必擔心...”陳慶之正說著,忽然眉頭一皺,身旁無數煙雨樓弟子也紛紛一震凝視起前方。

只見一艘龍舟緩緩而來,原本這龍舟對煙雨樓眾人來說已經是見怪不怪,但此時卻是大不一樣,因為那龍舟並不該此刻出現。

“難不成他們闖過了兩儀幻塵陣?...這怎麼可能?”。

“是誰帶著龍舟來的,也許是自己人?”

煙雨樓弟子紛紛交談著,言語中都是不安和驚慌。

...

龍舟緩緩靠近,忽然有人眼尖看清了龍舟上一人不由驚呼道:“封回師兄,那是封回師兄!”。

眾人紛紛看去,只見有一人被扣在船頭動彈不得,身上血流不止,正是那日接陳慶之幾人的蘇封回。

“可惡,這些人是誰?竟然如此心狠!”。

“我要去救封回師兄!”。

“谷中的族人莫非已經遇害?這些惡人是誰!”。

“爹和娘?不行,我要去看他們”

...

一時間煙雨樓的弟子開始議論紛紛,蘇封回作為龍舟的負責人,除了負責谷外族人和谷內煙雨樓弟子的接引,他還負責巡邏保護那些尚未進入煙雨樓學藝的族人,而如今他被人擒住便也說明,那些在外巡邏守衛的弟子多半已經遭遇了毒手,卻不知道那些手無寸鐵的蘇家族人是否遇害。

蘇墨平靜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陣陣怒氣,一旁的方白三人同樣如此,不過他還是大喝道:“肅靜!...聽樓主吩咐”。

眾弟子聞言紛紛安定下來,但眼中的怒氣卻都已經按耐不住了。

“等他們過來...血債血償!”蘇墨冷冷說道。

...

不一會,那艘龍舟終於來到了距離煙雨樓不過十餘丈的地方,此時的眾人都可以看清那船上人的身影,這艘龍舟本就是煙雨樓最大的,此刻近乎百人站在船上卻也只是剛剛站滿而已。

只見那些人一個個身穿黑色長袍,腰間別著彎刀、黑衣上繡著八角雪花圖案,當看到這一幕時江雨禾瞳孔一震,身子忍不住一顫後退了幾步。

“雨禾,怎麼了?”陳慶之扶住她問道。

江雨禾欲言又止卻說道:“小混蛋,待會如果有機會,趕緊跑,不許回頭”。

陳慶之眉頭一緊看了眼那些一個個殺氣騰騰的黑衣人,下一瞬猛地抓緊江雨禾的手說道:“休想離開我”。

江雨禾秀眉微蹙正欲繼續說話,忽然一道鷹嘯再次響起,只見一隻雄鷹呼嘯間從高空飛下,如同一道黑影般最終落在了龍舟上一隻輕輕抬起的手上,那人輕輕放下手,只見那些黑衣武士紛紛讓道兩旁,不一會,一名身材高大、披著長髮的黑衣人就站在了船頭之上。

他靜靜掃視了一圈對岸的煙雨樓眾人,嘴角忽然冷哼一聲,一道冷漠無光的眼神看向每一個人,眾人只覺得一陣寒氣撲面而來,竟有不少弟子忍不住戰慄起來。

“江堂主!別來無恙啊!”方白一聲大喝將寒氣震散,一眾煙雨樓弟子才緩過神來,看向那黑衣人的眼神中多了許多恐懼。

僅僅一個眼神就讓數百人如墜冰窟,這該是什麼樣的威壓。

陳慶之剛才同一時間用內力護住周邊的江雨禾等人,但他也不得不生出幾分震驚來,雖然只是遠遠一眼,但黑衣人帶給他的壓力竟然比當初的茅山三老還要高上不少。

“嗯?江堂主?...”忽然陳慶之彷彿想到了什麼,不由看向一旁的江雨禾,卻發現江雨禾已經眉頭緊鎖、一臉不安。

“方白?二十年不見...你還沒死啊?”那黑衣人卻是冷笑一聲。

“放肆!你竟敢對大長老不敬,你以為你是誰...”方白身後一名煙雨樓弟子怒罵著。

“我是誰都不認識,活著幹什麼?”黑衣人冷冷一聲,只見他輕描淡寫地揮出一掌,可下一瞬眼前的湖面卻霎時間靜止起來,只見一道寒氣倏忽間衝向對岸,轉瞬間就結成了一道冰刀。

那冰刀直衝那說話弟子而來,速度之快就連方白也是一驚,趕忙一拳揮出想要阻擋,可沒想到那冰刀在碰到他拳頭的一瞬間忽然炸裂開來,化作幾道寒光繞開方白,下一瞬只聽方白身後傳來一聲慘烈喊叫,方白大驚失色轉過頭看去,只見那名弟子身上血流不止,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