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少說,割了你的舌頭!”又一個聲音呵斥前頭那人。

楊華靜伏的片刻,將聽不到什麼有用的資訊,就退了回來,將他看到的情形詳細說給蘇婉瑩聽。

蘇婉瑩皺著眉頭思索說道:“他們拿木楔子從外面將窗戶楔死,是防備裡面的人,他們沒有想到還會有其他人在船上……”她是想趁著大霧潛過去,撥開窗子將兩人先救出來,然後找機會上岸。

楊華也不直接否定,只小聲提醒他:“但是楚媚姑娘他們都給關在前頭……”。

他的言下之意是這船上幾個海盜都守在船頭,還有幾個受傷的就在楚媚他們隔壁的船艙裡,從外面將木楔子拔出來開窗救人,很難保證不弄出些聲音來,再說悄然救出人後為免給水匪發覺需要立即下水,江上大霧雖然便於隱藏行蹤,也可以從水流大致判斷岸的方向,但是此時船已經出了河口進入寬闊河道了,這一段是渭河的下游,水面遼闊,加上秋潮未退,江面差不多有二三十里寬,就算他們不追下水,楊華也不覺得自己有把握帶那些人安然無羨的游上岸去。

他見蘇婉瑩有些急躁,又寬慰道:“船上還關著幾十個肉票,這夥人肯定要拿到贖身錢之後才會真正上岸……”

這一路跟來楊華粗略判斷或,這河口離岸邊不足三百里,要是水匪不中途耽擱,順水而下,黃昏之前就能靠岸,等上岸想要救人就更難了;但是這夥水匪將幾十個肉票留在船上,想來會做完這筆買賣再走人的,那留給他們的時間就很寬裕。

“……”蘇婉瑩聽著楊華分析不由地點了點,她知道自己關心則亂,卻又奇怪林縛為什麼能冷靜思考,心想他看起來是個書生樣子,遇到這樣的事情也許徹底亂了分寸才更合乎常理。

“我從小就被我爹帶著學習兵法,雖然他講的那些行軍打仗的東西我不願意學,但其實兵法並不是只能用來打仗,像這樣棘手的事也可以對應兵法的那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楊華看出蘇婉瑩的疑惑笑著道。

“你家真的是軍中的啊,可你看起來...真不像呢”蘇婉瑩略微驚訝道。

“呵呵,我爹也這麼說,不過以前我不覺得,現在想想跟著他耳濡目染還是學了不少的”楊華思忖著說道。

說完楊華搖頭一嘆又繼續分析道:“水匪要拿肉票去換贖身銀子,很可能兩隻船會分開來走,只要畫舫上的水匪少於十人,就算到時候給發現了,按著你的身手我們也有一搏的機會。”

“你說的不錯。”傅青河承認林縛分析有理,尤其聽到最後那句蘇婉瑩不禁挺了挺身子笑道,心想還是要靠我的嘛,呆瓜也就只能出出主意。

隨後,楊華二人便蟄伏在尾艙等待良機,偶有兩三水匪到船尾甲板走動,也不見有人下尾艙來檢視。在尾艙休息了半天,二人身上的疲憊也都消散了大半,聽著船尾無人二人便偷偷摸了出來,才發現河面上的大霧已經消散,太陽正照在當頭,兩岸草木蔥蘢。

牽頭的盜船張帆要借風勢,沿著江心航道作弧形前進,楊華看見極目遠處的江心有一座沙島浮在江面上,面積很大。。

見楊華極目遠眺前方的沙島,蘇婉瑩說道:“海盜或許會在島上歇腳!”

二人遠眺看去,那沙島地勢低平,大半座沙島都是淺灘,看起來還是個無人居住的荒島,正值秋季,淺灘上漫灘遍野都是開滿白花的蘆葦,也成了水匪的一個理想落腳點跟藏身地。

船上還有幾十個肉票要換成贖身銀子,水匪需要找個地方歇腳和關押人,正如楊華二人所料,帆船拖曳著畫舫直奔沙島而去。

“這地方恐怕就是公孫止嘴裡說的老地方了”楊華心中忽然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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