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後,柳破虜收回那一指。

陳慶之渾身蒸騰,面色紅潤猶如新生,許久後他緩緩睜開眼睛,不可置信地抬起胳膊,試探地攥了攥拳,旋即又閉上眼睛向氣海丹田感受去,頓時一驚。

“前輩!我的經脈和真氣全都打通了,我可以用內力了!”。

“凌虛功以天地之氣貫入體內,自然能打通你的經脈了”柳破虜緩緩說道,只是臉色卻是異常煞白。

陳慶之一時歡喜倒沒察覺到柳破虜的變化,此時他不僅斷骨痊癒,經脈暢通,更是頃刻間恢復了一半的內力,驚喜之餘連連起身耍出幾招九星步,只覺得神清氣爽,好不痛快。

“噗...”忽然間,一陣吐血聲將陳慶之喚來,他扭頭一看,柳破虜不知為何竟然已經搖搖欲墜癱軟下來。

陳慶之連忙上前扶住柳破虜,他這才發現柳破虜渾似受了重創一般。

“前輩?你怎麼了前輩?”陳慶之連忙問道。

“呵呵,你方才那身法倒是奇妙的很啊,不過你還是趕緊打坐調息一下,靜靜感受一下自己的真氣有何不同?”柳破虜擺了擺手笑道。

陳慶之雖是不解但柳破虜連連催促他也不好拒絕,便扶著柳破虜靠在一旁後才坐下打坐起來。方才醒來他只覺得經脈通暢一時欣喜也沒有細究,此時精心調息後才猛然發現,自己如今的經脈和丹田擴開了足足兩倍有餘。

不僅如此,陳慶之只覺得有一股真氣與自己的浩然正氣融匯在一起,稍一感受頃刻間那些文字和畫面再一起充斥了自己的腦海中。

“前輩這是?”陳慶之睜開眼疑惑不解道。

“你看到的文字和畫面,便是我傳給你的凌虛功”柳破虜淡然說道。

“凌虛功!”陳慶之一驚之下忽然反應過來道:“前輩?難道你是將功力傳給了我,怪不得我覺得經脈丹田又精進了一步,可是前輩你已經身受重傷,將功力傳給我便會反噬於你,這...”。

柳破虜看著陳慶之一臉焦急擺了擺手笑道:“你不必為此焦慮,我此舉雖然的確是因為惜才而救你,但也有我自己的打算的”。

看著陳慶之為之一愣柳破虜繼續道:“凌虛功雖然可以打通經脈凝練天地真氣,但是這門功法有一限制,那就是隻能傷人不能救人~,若要用凌虛功為他人療傷,便只有將一身功力盡數傳給對方才行,這也是我為何不能自醫的原因”。

陳慶之聞言頓時啞然,暗暗嘆道這凌虛功強大無比,但弊端卻也是不少。

“我之前受凌虛功反噬,一身功力僅剩下三成,但這三成功力也在日漸消退,我就算拼命固守也不過是多活幾日罷了,反倒是最終浪費了這一身功力和凌虛功啊”柳破虜長嘆一聲道:“想必你也看到,如今的柳家已經沒人能學會凌虛功,而我也是風中殘燭,原以為這門功法就要跟著我長眠於此,好在老天有眼竟然讓我遇到了你,你雖不是我柳家弟子,但心性純良,我傳你凌虛功也是希望你能將這門功法傳承下去,若有朝一日我柳家後人有能擔大任者,你就代我將凌虛功傳給他,如此你可願意?”。

“我方才看過,你的內功底子深厚足以練成凌虛功,你只需要按著我傳給你的功法練習遲早也會大有所成,而且如今你經脈通暢自然可以自行調理,用不了幾日你功力便可恢復,但我留給你的那三成功力還需要你循序漸進配合凌虛功化為己有,柳天豪和呂不凡也不是泛泛之輩,你只有將我功力盡數吸收再練會凌虛功才能穩操勝券”。

密室中突然一陣安靜。

陳慶之愣在那裡,他此時方才明白柳破虜口中的“機緣”是什麼,可這種犧牲他人的機緣對他來說,卻是無比的沉重。

”好了,莫要浪費時間了,你若想要救下依依他們,現在就要開始修習了,否則你才是真的對不起我這傳授之意,事已至此,你也算是我柳破虜半個弟子了,不知你到底願不願意為我將這凌虛功傳承下去?”柳破虜看穿陳慶之心思道。

陳慶之聞言一怔,眼前老人的話猶如霹靂一般在他心頭炸響,只見陳慶之連忙起身對著柳破虜磕了三個頭道:“前輩之恩晚輩沒齒難忘,晚輩習武至今共有三人引路,第一位是竹溪派清泉子,他為弟子打下根基,其二便是先生,他對我猶如再造之恩,還有一位便是前輩,雖然世俗中一人只可拜在一人門下,但是對晚輩來說,師者傳道授業解惑,前輩之恩與師恩並無二致,所以...晚輩斗膽便稱前輩一句師傅了,師傅在上,還請受弟子三拜!”。

“哈哈,好啊,臨死之前竟然還能有你這麼一個徒弟,值了啊!”柳破虜朗聲笑道。

“弟子這就加緊練習凌虛功,師傅莫要放棄,等我趕走呂不凡他們就帶師傅下山療傷,我就不信天下之大沒有人能治好師傅”陳慶之眼圈泛紅說道。

“無妨,人總有一死,況且我已經活了這麼久沒什麼好憂心的,我的身體我自己明白,經脈存存撕裂,除非有大羅金仙前來為我重溯經脈...罷了,說這痴人夢話有何用哈哈”柳破虜自嘲說道。

陳慶之正暗自傷心時聞言忽然一怔,不由唸叨起“重塑經脈”四個字,猛然間他欣喜若狂抬頭看向柳破虜道:“師傅!弟子有辦法可以救你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