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接過一片雪花,等那片雪花在手上融化的時候,她想,如果她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就好了,父母不離異,就算離異,也希望自己能有個正常的後媽,正常的弟弟。

不虐待她的那種。

那樣的話,她現在正是讀大學的年紀,二十歲,應該是大三。

或者成績不好已經工作了,她想,自己多半是後種的機率更大一點。

她會認識一個同樣平凡,卻愛她的人,然後她們戀愛,結婚,組建家庭。

再過幾年,顧嫣變心,就再跟他離婚。

想到這裡,顧嫣笑了聲,她覺得自己就是有這樣的魅力,自己就算躋身於普通家庭,也有能讓不平凡的男人愛上,並且活出和別的女人不一樣的能力。

不過好像她已經潛移默化的認為,自己就是會先變心的那一個人了。

想到這裡,顧嫣覺得自己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她這才後知後覺,原來自己對男人瞭解的程度已經到了聽她腳步聲就知道是他的水平了。

她轉過身。

他身穿黑色襯衫,衣服和頭髮上也都沾了雪花,顧嫣看了他幾秒,衝他揮了揮手,嗨了一聲,笑的特別燦爛。

她突然覺得這個畫面有些眼熟,不知道在哪經歷過。

但是男人面上沒什麼表情,走到她面前後停了下來,「有事嗎?」

顧嫣再上前了一步,拉近了和他的距離,然後踮起腳,為他拍掉頭上的肩上的雪花,「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見見你。」

說完,雙眸與他對視著,然後捧起他的臉,在他唇上輕吻了一下。

他沒有推開她,沒有拒絕,但也沒有回應的意思。

「今天下雪了,想讓你出來看看雪。」顧嫣笑著說,「準確的說,是想和你一起看看雪,我們從來沒有一起看過雪呢。」

說到這裡,顧嫣才想起來,她和封恪認識的時間並不長,連四季都沒經歷過。

「事情辦完了嗎?」封恪不知是眸裡的情緒壓的太深,還是根本沒有情緒。

顧嫣唇角微微僵滯了下,隨後垂下眸,不知是雪還是什麼的,她突然覺得臉上溼溼的。

她突然沒勇氣抬頭了,不太敢看封恪現在的模樣。

他疏離又冷漠,就像是時時刻刻在提醒著她,他們倆毫無關係,自己就是他的僱傭者,是拿錢做事的,除此之外,不過就是上了幾次床,只是她主動引誘的荒唐關係。

可她還是問出了口,「你就只有這個想問的嗎?」

封恪不語。

「你沒有其他想關心的嗎?」

其實她知道男人會說什麼,但還是有點不甘心,所以再問了一遍。

雪好像越來越大,顧嫣也越來越冷,她打了個哆嗦,想像那邊晚上一樣抱住他。

他沒有拒絕,就這麼被她抱住了。

過了會兒,顧嫣笑著,「我不想去了,我想回家。」

男人看著她,平靜的臉龐依舊沒有情緒,他身上還有淡淡的菸草味,是萬寶路的味道,顧嫣記得,她曾也愛抽這種煙,他卻總抽。

她突然笑了,「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什麼地方。」

封恪:「……」

顧嫣環著他的脖頸說,「但你能帶我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