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是一個聰明人,在男女關係、走後門拉關係這一類的事情上,尤其顯得聰明。

李副廠長第二次提起婁曉娥,語氣格外親近的時候,他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難怪這傢伙不要錢,他想要人!

“李副廠長,您這個意思,是不是就有點稍微過了?”

“我還以為怎麼得罪您了,來給您送錢。”

“原來您是看上了我媳婦兒!”

許大茂帶著怒火站起身來,拿起點心盒子轉身就要走。

別管自己跟婁曉娥是不是沒戲了,只要還是表面上的兩口子,許大茂作為一個男人,就不可能受得了這口氣!

許大茂把話挑明瞭,李副廠長也不端著了。

“許大茂同志,你這麼著急幹什麼,有什麼話,我們完全可以慢慢說,慢慢商量!”

“商量個屁,你老婆能拿出來送人啊?”許大茂越想越氣,回頭罵了一聲,這就要走。

這他媽的,想給我戴綠帽!

別說婁曉娥跟自己還是夫妻,就是離了婚,老子也不願意啊!

“你不想當宣傳科科長,不想當國家幹部了嗎?”

李副廠長胸有成竹地說出一句話。

頓時,許大茂開門的手停下來,腳步也停下來。

李副廠長的嘴角露出笑意,點燃了一支香菸,坐在沙發上噴出一口菸圈。

“許大茂同志,好好想一想,機會難得。”

“你是個當幹部的好材料,幹放映員有些屈才了。”

許大茂轉回身來:“可這他媽,是我媳婦兒啊!”

李副廠長見他轉身,就知道他已經動心了。

動心了就好,接下來就是討價還價的時候。

“許大茂同志,不要把事情想的這麼多,有些身外之物,你考慮多了只是煩惱。”

“想想看,你自己成為宣傳科科長,這才是真金白銀一樣的好處,別人怎麼都取代不了的好處。”

許大茂還是搖頭:“那不行,婁曉娥她家裡可厲害了。”

“厲害?我知道,是婁半城嘛。”李副廠長笑了笑,“你知不知道,現在婁半城不敢蹦噠?他只要敢蹦噠,我就有辦法讓他吹燈拔蠟!”

許大茂吃驚地看向李副廠長——這種事,也可以做到?

李副廠長卻是笑了笑,繼續給今天的談判增加籌碼:“這幾天,保衛科的同志也跟我說了。”

“你有個乾妹妹叫羊大紅,最近經常來找你,就在紅星軋鋼廠附近等你。她雖然長的不怎麼樣,可畢竟也是個女人。”

許大茂的臉色一變。

保衛科那幫孫子,老子整天給他們散煙,就這麼把老子給賣了?

“你瞞著婁曉娥,用搞宣傳科科長的名頭,給這個乾妹妹弄錢,除了男女之間那檔子事,我想不出別的原因。”

“你許大茂是什麼人,我知道;保衛科、宣傳科對你瞭解的人,也都知道。你有掏錢幫助別人這個覺悟嗎?”

“你如果真有這個覺悟,至於讓婁曉娥跑廠裡面來問我,宣傳科科長這件事嗎?”

李副廠長笑得很得意——自己也算是準備周全、思慮詳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