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暹州一路上,謝和雍發現她娘這一年多還真是沒少做事,比如修路、粥棚、捐銀、贈衣......

“這些當真是您做的啊?怎麼這麼偉大呢?”謝和雍詫異不已。不知從何時起,她都沒注意到,她娘已經有這種覺悟了?

“以天下蒼生為己任,這是我們謝家的家訓,為母時刻不能忘!”

“......”謝和雍替她汗顏,“母親,咱家哪有什麼家訓吶!我長這麼大都是頭回聽你說起。”

“孩子真是越大越不好騙了。”謝文惠嘀咕了一句,隨後撇撇嘴,“還不是你祖父,非說什麼要替你積德行善,這樣才能攢下福氣,保佑你平安順遂......你祖母和你父親一聽,恨不能奉若聖旨!逼著我四處做那‘散財童子’啊!”

“母親,達則兼濟天下,這也沒什麼不好的。”謝和雍這才笑道。

謝文惠睨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反正事情做都做了,這福報,也是要落在孩子頭上,她要怎麼想都可以。只要她好就行了!

當然,謝文惠做的事情,遠不止這些。

比如,先前那個招人恨的范家,如今,範氏商行的鋪子已經被摘了牌子,貼上了封條,關門大吉了。

進戢州的時候,謝和雍就發現混跡在城內向她討要銀錢的乞丐中,有幾個面容似乎與范家人有些相像。當時,她只以為自己看錯了呢。

“母親,范家這事也是您做的?”謝和雍狐疑地看著謝文惠。

謝文惠回以自豪一笑。雖然謝之萱與她關係並不親厚,但終歸是他們謝家的人。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拿了謝家的好處,還苛待謝家的人?那就甭怪她讓他們把吃下去的全吐出來!

“......”謝和雍看了看她娘,弱弱地問了一句,“是採取合法手段嗎?”

謝文惠瞪了她一眼,“你這孩子!怎麼能這樣想你的母親呢?我雖說是我做的,可我也不是直接動的手。難不成被狗咬了,我還要咬回去嗎?”

“。”也不是不行,只是合法但有病罷了。

“你娘我啊,靠的是智慧。”謝文惠挑挑眉,“咱家的事情,在勐南隗地帶,稍微有點門路的人都打聽的一清二楚了,加之你祖母前不久剛升任勐南隗的隗守,這些人都上趕著燒熱灶呢。”

謝和雍驚訝,“啊?您藉著祖母的名義,狐假虎威了?”

“嘿!?”謝文惠一蹙眉,一瞪眼。小猴崽子,這幾天是愈發地皮了!

“哎喲,母親,孩兒跟您鬧著玩呢。您就快說了吧!”

“我就隱晦地透露了一下,說咱家和范家有仇,但是,我又明說了,絕對不要以權謀私!不僅如此,我還表示,謝家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他們也罷了!”謝文惠眯了眯她那雙桃花眼,這會兒心情愉悅。

謝和雍咂咂嘴,細細品著這內裡的韻味——真是好一口反向毒奶啊!

“喏,果不其然。這戢州地方聽到風聲的人,動作啊,可是快的很呢!”謝文惠輕笑著說,“先是地方商戶排擠,隨後又是百姓間流言四起,再到戢州知州徹查了范家。”

“這范家哪裡是什麼清白門戶?一查才知,這一家子犯下的惡事簡直磬竹難書!前後也不過十數天,范家就像是被扼住脖頸的鵝,再無轉圜之力了。”

謝和雍聽的目瞪口呆:哇哦......

這世上,讓人痛不欲生的法子多著呢。

謝文惠露出個溫和的笑,一如往常,親暱地拍了拍謝和雍的肩,“好了!小孩子操心這些做什麼?惡人自有天收。你呀,就做你想做的事情,一輩子快樂幸福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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