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惠笑呵呵地朝著八皇女裝傻,而對方亦是不逞多讓地你來我往。

謝和雍揹著一雙手,站在旁邊歎為觀止。她能感覺到,對面這三個人對她都算得上是友善,或許是因為那位不曾謀面的十皇子,或許又是因為謝家。

不過,坐在這個場子上,她只覺得疲憊。

看到的,嗅到的,聽到的,觸到的,嚐到的......都是一股子苦味。

金錢、名利、權勢;交易、陷阱、博弈。

推杯換盞間,險象環生。

這場婚禮啊。

婚禮啊。

謝和雍翹著腳,磕著瓜子,時不時還大口啃個果子,完全就是來看熱鬧的樣子。她寧願盯著一顆橘子發黴,也不想皮笑肉不笑地與人假意寒暄。

“你這孩子,注意點儀態!”謝文惠敲了敲她的頭。

待唐家人安頓好賓客,賠了禮道了歉,便一味地撲到了二皇女周圍獻殷勤,反倒是將七皇女這位與他們唐家有直接聯絡的皇女拋在一邊。

這一幕還真是有趣。

更有趣的是七皇女並不惱,反而樂呵呵瞧著,唯恐旁人不知曉她和二皇女關係親近似的。

“別看七皇姐是唐昭使所出,倒和二皇姐很是親近的。”楚忳品著茶,望著那邊的動靜,笑著說道。

一旁楚麟聞言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是啊是啊。”謝文惠應和著,心下卻是嗤笑,這八皇女還挺會糊弄人。

事實當真如此麼?二人真有這般和睦?她可不信。

皇室哪裡有什麼姐妹情深。

裴流說過,長皇女楚承天資愚鈍,嫡皇女楚威平庸無能......

母親說,這七皇女如此追隨楚威,安的什麼心思,誰也說不準。原本以二皇女為首的嫡支一派,看似是在支援她楚威,實則卻是七皇女楚練的一個跳板。

上回的事情,原本就是七皇女的一整套計劃,畢竟,二皇女已經娶親了!寧兒看似是惹惱了帝君與二皇女,而真正樹下的敵人卻是七皇女。

而今,她去想母親這話,再瞧七皇女這做派,怕是沒跑了!

二皇女將她視作心腹,毫無隱瞞。她又娶了和順王郡卿,雖然有些波折,可外家表妹此番又娶了這恭平王郡卿......雖然一時半刻,這兩位不會支援她,可到底也算是有一份姻親在,也算給那兩人提供了一條路。

甭管消化不消化的了,先吞下去;圍著獵物,緩緩纏繞,直至將其變為自己的盤中餐。這種動物,不就是蛇麼。

八皇女見謝文惠一直盯著二皇女那邊,以為她是對楚威她們那一支派有什麼想法。她都不由有些懷疑,這位謝夫人,是否真的有她屬下查出來的那般能耐了。

“謝小姐平日都做什麼打發時間?”十三皇女楚颺看著旁邊鮮活中透著不耐的少女,想著找個話題和對方攀談,順便也幫對方解解悶。

“作孽。”嘴比腦子還快。

“咳咳咳......”謝文惠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朝謝和雍擠眉弄眼,然後假意呵斥道,“你這,怎麼跟殿下說話呢?”

謝和雍敷衍地呲牙,“殿下恕罪。”

“無妨的,無妨。謝小姐很幽默。”楚颺連忙擺擺手。

謝和雍又問,“殿下平日裡喜歡做什麼?”

“夜觀星象、推衍測算。”楚颺似乎就等著她問似的,答案脫口而出。

“......”哦,天文學和玄學啊。

見她興致不高,楚颺有些失落。

謝和雍覺著,要是和她聊嗨了,她肯定會問自己些什麼。這萬一超綱了,她說還是不說也是個問題。太麻煩了。

“我對此一竅不通。”謝和雍特別堅定地說。

楚麟適時插嘴,“沒關係的,謝小姐!可以讓我皇姐教你!改日你一定要來我們府邸,皇姐那兒的好玩意兒可多著呢!你一定會大開眼界的!”

“以後有機會,下次一定。”以後,就是死之前的某一天。成年人的下次,就是沒有下次了。嘿嘿,她是高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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