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謝和雍等人已然進京三十餘天。

赤霄國迎來了一年一度的科考。

謝和雍被喊在明間,看著張誠敬給此次張家下場科考的學子們打氣定心。

她此時正懶懶斜倚在一側的椅上,與旁邊的溫大儒眉毛倒豎瞪著她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張誠敬這邊講了幾句後,一回頭就看見這樣一幕。所有下首的學子都看了過去。

“......”

溫大儒欲言又止,一忍再忍,只和謝和雍隔了一茶桌,不住嘆氣。

“唉——”溫大儒這次嘆氣聲在寂靜的明間聽得很是清晰。

如此三番幾次的,她也是引旁人主動去問,卻不欲自降身份地直言。奈何旁邊的謝和雍只當她不存在一般,自顧眯眼,悠閒、隨性、輕鬆。

聽她這次存在感極強地嘆息,謝和雍不悅地白了她一眼。

人家底下孩子們要去科考了,這會兒鼓舞志氣,誰不說個吉祥話。她倒好,吊著一張老臉,在這裡徒增晦氣,一副明天世界就要完蛋了的模樣。有病。

下面張家子孫們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表小姐永遠都是如此“特立獨行”。那可是溫大儒啊!那可是家裡不知道費了多少功夫才請到的......學識極其讓人欽佩的......

謝和雍根本就無所謂,她又不科考。

“寧兒,不可無禮。”張誠敬也只是淺淺說了她一句。

謝和雍點點頭:我錯了,下次還敢。

不知是不是錯覺,謝和雍總覺得外祖母最近消瘦得厲害,眼神似乎也灰暗了許多。

張誠敬望了眼站在眾子孫前的張則瑜,她張了張嘴,最後將所有的話語吞了下去,只抬起沉重的手,輕輕握了握她的肩。

一切盡在不言中......

科考當日,整個京城都在一種緊張而又沉靜的氛圍裡。這個檔口,所有人都將注意力移到了這件大事上,而謝和雍在楚梟的帶領下避開一干眼線,進宮為帝皇陛下複診。

“前些日子的宴會上,你同我母王在書房說了什麼?”楚梟頗有幾分一言難盡之意味,臉上盡是莫名。

謝和雍伸手在袖口內摸索著,打了個哈欠,“沒說啥,就那些事兒唄。”

“你知道我母王......算了,你不知道,我給你說吧。”楚梟見她滿臉無所謂,甚至有點困的樣子,只覺得牙疼,“我母王最近進宮進的很勤,日日在陛下跟前,親自侍奉湯藥!最關鍵,前些日子,因著陛下咳了幾聲,她竟還落淚了!出宮就去皇室宗廟了......”

說到這裡,楚梟臉皺的像包子一樣,“我派的人跟過去,回來說,母王她在宗廟神神叨叨唸了一晚上......什麼情況啊?”

謝和雍沉默了,“......?”你在講什麼?

“唉,問你,你也不曉得。這樣,你就把當日你們的會話給我重複一遍好了!”楚梟雙手抱頭,有點崩潰。

謝和雍往馬車壁上一靠,找了個舒坦的姿勢躺下去,“忘了。”

“!!!”

“阿寧!謝寧!謝和雍!!!你給我起來!你還我母王!”楚梟說罷,伸手去搖晃謝和雍癱倒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