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的新宅子是比原來的小了許多,雖同是知府府邸,卻也是遠遠不及洛臺那宅子的。筆言閣 更多好

原先的宅子雖不能說奢華恢宏,卻一瞧便知是用了心去佈置的,旁人觀了也能讚一句巧思。可如今這裡是極致的簡陋樸素了,恨不得連這些亭臺小榭都拆了去,留下空落落個四牆圍起的平地。

一路走來,張氏心裡很不是滋味,原本那份驕傲與喜悅被沖刷掉一大半,變得寡淡黯然。姜容跟在後頭,只悄悄用餘光掃了幾眼,確實沒有原先張府的景緻。唯有謝和雍四處打量,津津有味。

進了明間,謝和雍倒是有些意外了,尋常來張家都難得瞧見這幾位姨外祖母(張誠敬的姐妹們),今日竟是全在這兒了。

見過禮後,一大家子人聚集在這裡,圍著中間三人——

“寧表妹,你可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了!”

張則瑜最先開啟眾人的話匣子,牽出了包括張老夫人在內的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事情一角。

其實她也很無奈父親非叫自己如何同寧表妹交好,今日自己若是不發一言,回去父親非得嘮叨上半日才作罷,索性她就先起個頭,露個臉便是。

鄭氏見她先挑起這話題,心頭一緊。這孩子,怎麼如此不識時務?現下老祖宗們正為此傷心呢,她這時候冒什麼傻氣!

氣氛有一瞬間的尷尬,就連謝和雍本人都有幾分無措,鄭氏瞪了自家女兒一眼,對方表示無辜。

“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這話說的便是寧表姐了。”張則瑒這會兒倒是機靈起來,“不過寧表姐,聽聞你這回見了楚世女和閔小將軍了!可是真的?這二人當真同傳聞中一般英勇神武?還有治療核瘟的那幾道藥方,表姐是如何想到的,給咱們姐妹也好好講講啊!”

“藥方是延州郎中們一齊研得,我如何講的明白?惟當敬謝不敏了。”謝和雍訕笑著打哈哈,咂咂嘴繼續說著,“至於那二人麼我瞧大家都是兩隻眼睛一張嘴,沒什麼奇特的。唯一能見識二人風姿的機會,想必是朝廷下令將核瘟患者處死那回吧?是可惜了,偏沒見著!”

幾句話說的張則瑒徹底閉上了嘴,眾人感覺周身好似有一陣寒風襲過,誰敢拿自己在鬼門關晃悠的事開玩笑呢?

“呸呸呸,你這孩子,也不怕忌諱!”張氏也沒想到啊,好端端的,她偏要提這事兒!

張誠敬倒是詫異地瞧了眼自己這外孫女。

經此一事,果真是長進不少,有幾分謝瀾那說話做事滴水不漏的意思,但卻比之更大膽強橫,劍走偏鋒,倒像是混混流氓用的野路子。

“說來,當日急著回延州,多虧瑜表姐和清表弟照看姜容,謝和雍在此謝過!”

鄭氏詫異地看著自家女兒,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張則瑜連忙擺手,“表妹莫要如此,我也只是偶然路過,舉手之勞罷了。畢竟身為主家,沒有欺負客人的道理,何況這是表妹的家眷,是自家人。”

張宛清也站了出來。他從未被這麼多人如此盯著,有些膽怯,但還是朝謝和雍行禮示意。

“往後有什麼需要用人的地方,別同我客氣,必當竭盡所能。”

張則瑜正要推拒,鄭氏就先一步說,“咱們都是自家人,互相之間自然沒那麼多客氣了!”

這話倒是一語雙關,總歸是叫謝和雍別多客氣,他們需要幫忙的時也不會客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