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則瑜繃著臉站在院子門口。

適才她在亭子邊背書,就瞧見一群人氣勢洶洶往這個方向去了,一會兒又來了一波,還個個匆匆忙忙的。她也不是傻子,思來想去這些日子發生的種種,定是他們要對錶妹的家眷不利。

雖說女子不該管後院的事,可她也不能任由自家兄弟仗著人多勢眾就欺負別人。更何況那是寧表妹的家眷,若出點什麼事,寧表妹鬧起來可是不好收場。

見大房長孫女出現在這裡,所有人都收手不敢輕舉妄動了。這位或許是未來下一任的張家家主,誰敢在他面前造次?

張宛清被鬆開後急忙跑到姜容身邊站好,看起來也多了幾分底氣,“這是大房的瑜姐姐,最是剛直不阿。有她在,我們不會有事了。”

“瑜姐姐,我們就是和姜小侍鬧著玩的,逗逗他而已。”張宛瀠這個時候本來也不想說話,可是他在兄弟面前一向是身先士卒的好兄長,即便是害怕也得硬著頭皮上。

張則瑜環視了一圈,那清正的目光將幾人看得心虛不已,低下頭去。

“即日起,不許你們再插手這院裡的事。他是謝家人,便是犯了錯也不該由張家的公子責罰!我會派我身邊的小廝跟著他,若誰再多事,想必寧表妹是要不高興的。”

“寧姐姐若是不高興,你們可瞧好的吧!”張宛清也狐假虎威地說了一句。

“好了,馬上離開這裡。”

眾人雖然很不情願,可是也不敢忤逆張則瑜,只能不甘心地離開。

張則瑜盯著眾人一一散去,又對看起來驚魂未定的姜容鞠一躬,“弟弟們頑劣,叫你受驚了。一會兒我叫人過來鎮著,他們便不敢再來鬧了。”

說罷,她瞧了瞧還縮在姜容身邊的張宛清,“你做的很好。不過,也不要來叨擾別人了。想必姜小侍還待休息,你便隨我離開吧。”

“是”,張宛清擔憂地看了眼姜容,還是乖乖跟著張則瑜離開了。

姜容木然坐在冷清的院子裡,半晌嗤笑一聲。

這位正直的張小姐,似乎也是輕描淡寫就放過了自己的弟弟們,罷了,到底人家才是一家人。妻主什麼時候來接他?雖然才過去兩天,可他就覺得熬不住了,好累,真的好想離開這裡......

“姜小侍,門外有人找您。”

一位小廝從前院過來傳話,姜容激動地站起來,又冷了下去。

不是妻主,妻主來了又何必在門口傳話,必定直接進門來了。

“可否告知是什麼人?”姜容拿了一塊碎銀給他,別不是那群煩人的張家公子哥吧。

小廝拿了錢,態度明顯一個大轉彎,“來的是兩個中年女人,噢,她們說自己是來這邊做掌櫃和賬房的,您應該知道。”

是妻主送來的人!姜容又高興起來,回屋拿了銀錢急急往門口走去。

“小人婁杉見過東家。”

“小人任子秋見過東家。”

“快快不要多禮。”姜容看了看二人,“妻主可有來信?有沒有帶話?”

二人茫然地搖搖頭。

姜容一頓,“延州怎麼樣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東家,與延州毗鄰的壬州大患,現今那地界亂的很!謝家正出面收容流民,小姐想必也是沒有閒暇。”任子秋二人都是有眼色的人,看出他的失落後,也開解了幾句。

“罷了,鑰匙在這裡,你們先隨我去鋪子上吧。”

“不好勞煩東家受累,我二人已經知曉鋪面位置,只是先來拜過,看您有沒有什麼吩咐。”婁杉二人惶恐道。

“也好。這裡是一些銀子,你們拿去週轉,看是添人添物都不必問我,我也實在不懂這些。”姜容把手裡的銀票都給了二人,只自留了一些碎銀子,“囊中羞澀,現下只有這些。”

二人都是實在人,恭敬地接了過去,行了禮這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