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梟與謝和雍端坐在城樓上喝著茶,瞧著遠處搭起的粥棚帳子前排起隊伍,心中甚是欣慰。

“家裡人甚是寵愛你啊。”

謝和雍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想起來淅州的姜容,她放下茶杯起身回府。

“父親!”

“哎喲!慢點!這麼大人了,還是這樣冒失。”張氏急忙扶著險些跌倒的女兒,嘴上嗔怪道。

“父親,能不能給我一個可靠的掌櫃?再來一個賬房最好不過了!”

聽這話,張氏有些疑惑,“你這皮猴,又要掌櫃有什麼用?”

“先前女兒被冤,外祖母便將那李略的當鋪收繳了給我。”謝和雍嘿嘿一笑,帶著幾分諂媚,“父親知道的,我又不善經營,就把它給了姜容了。如今那鋪子的夥計也都散了,還得請父親撥兩個人去。”

“你呀!”張氏聽著女兒這毫不在意的語氣,心下是又好氣又好笑。那間鋪子原是哥哥的嫁妝,不知怎的被李略拿了去,這可好,最終便宜了姜氏!罷了,到了寧兒手裡也是荒棄不用,她想給誰便給誰吧。

謝和雍見他沒有生氣,這才示意他,“父親?”

“去找周管家要人吧,叫她從我的莊子上挑兩個家在淅州的,回鄉辦差事也盡心些。”

“父親大氣,孩兒替姜容謝過!”說完,一溜煙地跑去找周謹了。

張氏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心裡卻思慮起姜容來。那孩子是個善的,可到底資質平庸,又沒有母家支撐,寧兒多半是可憐他罷了。

淅州,張家。

“姜容!姜容快來!”張宛清坐在門口的馬車上衝姜容招手,他笑容燦爛,就像向陽花一般。

姜容加快腳步走過去,上了馬車。

“家中實在無聊,剛巧今日休沐,我便想著叫你出來逛逛。”張宛清一邊嘰嘰喳喳和他說著,一邊趴在馬車視窗,透著縫隙往外瞧,“對了,聽說寧姐姐回延州了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沒跟著回去呀?”

“家中有事,妻主先行一步,等事情處理完了自然會來接我。”

姜容看了他的後腦勺一眼,這人是在探自己的話?

“那太好了!這樣我就能每天找你玩了!”張宛清高興極了,有些手舞足蹈,若不是在馬車裡,他怕是要跳起來了。

姜容眯了眯眼,“便是妻主在,你也可以找我啊。”

“那怎麼一樣?我是未嫁男,怎能不避嫌?”張宛清說著,有些緊張,湊在他耳邊小聲說,“而且,其實,我有點怕寧姐姐。”

聽他這話,姜容有些詫異。他以為張家這些公子們都像蝶子一樣,而妻主就是蜜糖,引得一個個恨不得撲過去啃一口。沒想到這還有害怕的。

“你是不知道”,張宛清嚥了口唾沫,“寧姐姐可是個霸王!從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時候我們都害怕祖母祖父,根本不敢惹禍,可她就敢老虎嘴裡拔牙!張則瑒她們每日被她揍得鼻青臉腫的,只悄悄向祖母告了一次狀,卻被訓斥沒出息沒本事。過後被寧姐姐知道了,闖進她住的院子就砸,差點將屋頂掀了!”

“若不是她如今在學究跟前得臉,恐怕見了寧姐姐還繞道走呢!”說到這裡,張宛清還縮了縮脖子,“雖然寧姐姐對咱們這些兄弟尚且還比較和善,可我還是害怕......”

姜容聽完這個故事,也是對自家妻主有了新的認識,不過他還是說,“妻主一向講道理,許是她們做了什麼惹妻主惱怒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