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大周草長鶯飛,春雨綿綿,到了清明時分,路上可見的墳圈子前畫上一個又一個圈,孝敬先輩的祭品一一擺上,圈裡燃燒著各類紙錢。

因著下雨,三人北上的速度算不上快。

因此每到下雨天,總要尋了客棧停留一陣,因此因著歇息,便與趙湘湘拜託北上遞信的人錯過了。

如今四人合開的“萬事鋪”已開賬,一切井然有序進行著,各類女子所需的物品皆考慮周全,一一上架售賣,贏得了不少閨閣女子好評。

“咱們仨就這麼出來了,希望湘湘能兼顧的過來才好。”盯著外頭的雨幕,白白支著下巴,喃喃道。

仙仙倒了杯茶細細品:“因是可以的,廣姝時不時會來南瓊府同扶尚交換情報,小楓也在幫忙,日常維持不成問題。”

說著仙仙放下茶盞,展開地圖研究一番。

“也不知貓水鎮是否會像冬日那般再遇著山洪,要是再度發生,可真會苦了老百姓了。”

墨墨湊過去瞧地圖:“扶尚不是說立春後,上頭已經加緊派人重修山道了嗎?”

仙仙搖頭:“一層一層指令下派到貓水鎮,只怕到真正動工,且有一長段時日磨嘰。”

白白揮手:“那咱要不叫他們做快遞的都小心些,就算是繞遠路,也儘量走平路吧?”

這樣也好,哪怕多費些功夫,也得保障生命安全為好。

立即書信一封,仙仙拖了本地的鏢局往南瓊府寄信。

一聽說三人自南瓊府而來,不少鏢局人頻頻回頭遙望:“聽說小千千藏去了南瓊府,真的假的?”

一人謹慎搖頭:“暫且不知是真是假,不都說南瓊府偏遠蠻荒嗎?可我瞧這三位氣度不凡,花錢大方,一點也不像是窮鄉僻壤裡出來的。”

“八成家中也是同我們做一般行當的,你見過哪家閨秀在外拋頭露面的……”

聽著竊竊私語,仙仙搖頭,拽著墨墨和白白的手,頭也不回離開了鏢局。

“什麼人吶?這麼瞧不起女子,那乾脆別做我們生意好了。”白白哼道。

“瞧他們對女孩子在外拋頭露面的不屑一顧,就可知這世道對女子經商的不容。所以,咱們想要提高女子們的地位,這任務任重道遠啊。”仙仙友善一笑,捏捏白白的臉蛋,又看眼若有所思的墨墨,“在想什麼?”

墨墨抱著胳膊在胸前:“我倒是覺著他們話裡有話。”

一向心思謹慎的墨墨,但凡說出這話,總會立即碰上不妙的事。

仙仙和白白心頭一個咯噔,白白立即問:“哪裡不對?”

三人先回了客棧,關上門,墨墨才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雖然鏢局裡的人說我們可能同他們做的事一般的行當,但是他們卻瞭解小千千的行蹤,民間都只是傳聞小千千跑了,有可能藏身南瓊府,他們卻能知其大概在南瓊府城。”

仙仙瞪大眼,桃花眼水波漾漾,靈動機智道:“他們本身很有可能不是做鏢局生意的,而是背地裡糾察小千千的人!”

白白靈機一動:“他們是什麼人呢?官府喬裝的?還是大王、二王的人?”

墨墨也沉思:“他們既然懷疑我們也是做這個的,也敢當我們的面提小千千,說明他們背後勢力很大,或許根本不怕我們知道他們是誰。”

這就值得深思了。

灰衣藍領統一著裝的鼎達鏢局,背後大有來頭。

三人留了心眼,又另書寫一封書信,找了專門南下做生意的商人拜託送達。

商人無利不收,三人給足了好處,這才勉強讓人同意改道送信。

果不其然,趙湘湘收到信件時,留了個心眼,小心翼翼用火烘烤封層,明顯發現鼎達鏢局派來的信件被人拆過。

趙湘湘盯著信件出神:“這是二次封口的。”

而另一封由商人幫忙傳遞的信兒沒有被拆過的痕跡,就是一直由商人貼身妥善保管,加上來回換衣接受的折騰,瞧著有些皺巴巴的。

商人舔著臉嘿嘿笑:“趙姑娘,為了給你送到信,我可是特地落腳南瓊府做生意,沒再去江南了,你往後可得優先考慮考慮和我合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