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尚快速勒馬,一雙丹鳳眼犀利瞥向河面。

手持火把照耀下,霧色濃濃,小雨噼啪砸落於斗笠上,幾滴順著尖刻下頜滑落。

“既已死,勿管。”

“可是頭兒……”

“翻面便是。”

滴答。

雨水被風吹落,砸在地面。

“駕——”

馬兒仰頭,蹄腳踐踏一地泥濘,飛快消失在河岸拐角。

屬下知曉頭兒秉性,冷酷無情之中,殘存一絲不忍。

其中一個起了惻隱之心,落後拉開距離,回到河面,將人撈起翻個個。

大周落水規矩,人要是沒了,且在江面上將其翻面,仰面朝天算是水葬,望其安息。

“每年淹死的人不計其數,頭兒能讓我翻面已是仁慈,你且好生投胎去吧。”屬下動作一僵,這人居然是被綁了扔水裡的。

意識到不對勁,依著扶尚冷清的性子,一定不願他多管閒事。

將女子嘴裡的布取出,屬下很快從水裡爬出,縱馬跟上隊伍。

——

“新來的嬌柔美人失蹤了!”

都傳新來這幾個小道人,一個個都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莫憂道觀建觀百年,一直秉持著是真心向道之人一律接收的原則,不知收留了多少無家可歸的可憐女子。

只是這些人,有心高氣傲者,有看破紅塵者,亦有遭了家中大夫人嫌隙送來“隱居”的可憐弱者……

這些人,大多經過觀長調|教,皆有放下過往,一心求道的大勢,許多都做了觀長的左膀右臂,就連榮升新任觀長也是指日可待,誰不是衝著大道至上而去?

“可近來觀裡收的這幾個,肚子裡藏著的可真不是什麼好道心。上山一個多月,連連破壞觀裡規矩不說,近來還把男人引到了山上。”

眾人竊竊私語。

已不止一人見到過鬼祟男人的身影了,諸道人惶恐不安,正求著莫名觀長好好嚴查,這就傳來了新來的道人失蹤的訊息。

是個人都不得不多想。

“莫不是跟著野|男人跑了?”

一道蠻橫聲音忽然響起,震得眾人頭皮發麻:“你們少在這空口白牙,事情都沒有查明白,就開始汙衊人的清白,你們真是修道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