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相遇(第1/2頁)

我算了一下時間，該出去買菜了。

我停下運功，站起來推開門，一縷陽光灑在我的臉上。我吐出一口濁氣，向著院子外面走過去，剛來到門口，門突然從外面被開啟，一個宛如蝴蝶的身影閃進來，但是沒有想到我就站在門後，直接撞到了我的身上。我頓時感覺到一個軟軟的東西撞進我的懷中，不斷飄來了清新的香味。

我正準備低頭仔細看一眼來者，忽然有一種危險的感應，我想向後退幾步，但還是稍微晚了一些，只能運氣護住軀幹，接著腹部突然傳來了一股大力，把我推飛出去幾米遠，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不過幸好我提前做了準備，對方下手也不重，並沒有受到什麼傷。我的心裡湧上一些怒意，自己撞上來還要把別人推走？我抬頭看去。這時，我才看到來人的面貌。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烏黑陰亮的眼瞳，小鼻子玲瓏有致，像一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如櫻桃般的小嘴嬌嫩欲滴，五官精緻而可愛，帶著白皙的彷彿是羊奶凝乳的面板。身材嬌小，卻有著這個年齡該有的韻味。把這些全部結合在一起，構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傑作。不由讓人心生感慨，老天怎會如此偏心！

我從未見過如此動人的容貌，哪怕我自認為心智不錯，也有些恍神了，暫時將剛剛的事情忘掉。不過很快我便被一道銀鈴似的聲音拉了回來：“你怎麼會站在這裡？”我這才注意到少女美麗的面龐上有著一絲微紅，眼中帶著的怒意清晰可見，但似乎還有著一點深不可見的歉意。

聽完這話，我原本壓下去的火氣又湧了上來，沉聲說道：“首先是你自己不小心撞過來的，其次外面的牌子上，應該有貼著禁止外人隨意進出的字條了吧。”

我本以為我這兩句話是有點道理的，誰知道少女聽完我的解釋，眼裡的怒意又清晰可見了一些：“我又不知道門後面會有個人！再說這就算是我的錯吧，我跟你道歉，但是你居然說我是什麼外人，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我倒是愣了一下。聽到少女願意道歉我就不打算再說什麼了，本來就是一個小意外。不過這個她說她不是外人？我以前真的不知道有這麼一個美若天仙的人，並且這個院子本就是生人勿近的地方，一般人是不敢隨意闖進來的。所以這個少女真的跟院子有關係嗎？

“怎麼這麼吵？小矢你怎麼還站在這裡，現在不應該去買菜了嗎？”我剛準備問出聲，卻被一個老者的聲音打斷了。於是我轉頭朝老者說道：“是這位姑娘突然進來......”

“小靈，你今天怎麼有空到這裡？”我的話再次被打斷，之間老者望向少女的目光中有著驚訝與開心，像是見到了親人一樣，轉眼間來到了少女的面前。我也有些驚訝，雖然這個老者平日也待人和善，但是我也從未見過這樣慈祥的目光。

那個叫做小靈的少在聽到老者的聲音後，臉上的怒意瞬間消失，旋即綻開了一抹燦爛的微笑，令天地都有些失色，接著她嬌聲道：這不是太久沒見您了嘛，今天剛好有時間，過來看望一下您。”

老者笑呵呵地道：“你這小女娃，還會記得來看我？那之前兩年怎麼沒見你來過。”雖然嘴上這麼說著，老人臉上的笑意卻是遮不住的。

“哎呀，看您說的，我之前不是一直被關在家裡修煉嘛，今天才又機會偷偷跑出來。”小靈拉住老者的一隻胳膊，撒嬌般地說道。

“你這小傢伙，原來是要躲在老頭子我這。”老者伸出手彈了一下小靈光潔的額頭。後者吃痛，揉揉被彈的地方，眼中卻多了幾分狡黠和乞求。前者到底是受不住，無奈地笑了笑，指了指後面的屋子。

小靈見此，像一個小女孩一樣開心地說道：“我就知道聶爺爺最好啦！”說完，一蹦一跳的進了屋子，不過在她路過我身邊時，又狠狠瞪了我一眼，搞得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聶老見小靈進到屋子裡後，笑著對我問道：“小矢，你怎麼惹到她的？”於是我將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聶老聽完哈哈大笑兩聲，對著我說道：“小子，要是被旁人知道小靈抱了你一下，你恐怕出門就要被別人打死，幸好沒什麼人看到。”

我聽完不禁有些疑惑，問道：“這也算抱嗎？我還沒打飛了呢。”

聶老又笑了幾聲，說道：“別人可不管這麼多。話說回來，你還不知道小靈是誰吧，畢竟你也是兩年前剛來到這。”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下來，好像是在等什麼人問他一樣。

我不由得苦笑一聲，之前怎麼沒見這老人這麼愛玩呢。不過我確實心存疑惑，只好開口說道：“聶老，您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這個孤陋寡聞的人吧。”

聽到我說出這一句，聶老才如同小孩子拿到了喜歡的糖一樣，笑著道：“其實你也不是沒聽說過，她就是洛家那個小公主，洛靈。”說完，他的眼中帶著一抹戲謔，彷彿很期待看見我的反應。而實際上，我的心中確實泛起了驚濤駭浪。

在這個城市裡的人，如果你去問他知不知道洛家，後者只會拋給你一個看傻子的眼神。沒人不知道洛家就是這座城市的主宰，乃至周圍幾個城市都是。更準確來說，洛家在整個國家都赫赫有名。而還有一個原因，在洛家的年輕一輩中，只有一個女孩，但是她的天賦卻是最好的，說是妖孽也不為過。因為這個原因，洛家和國家之外的一個最頂級的宗門也有了關係。雖說我所處的這個國家本身也十分強大，但是能因為一個女孩而可以有一個強大的盟友，國家無疑也很偏心洛家。只不過這個女孩，似乎從來沒有被人親眼看到過，只知道她的名字，洛靈。今日一見，倒算是我大飽眼福了。

“這麼說，我們的頂頭上司原來就是洛家？”雖然內心無比驚訝，但為了不讓老人的目的實現，我強裝鎮定，問出聲來。

聶老本想看到我什麼滑稽的反應，卻見我沒什麼表示，失望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猜的沒錯。唉，你這小傢伙還是這麼沒意思，趕緊買菜去吧，今天買多一點，做好吃嘍。”說完，一個閃身就不見了。

我的臉抽了抽，這老人到底是多想看我出糗的樣子？不過我同樣對他又多了幾分好奇，他和洛靈這個傳說中的人物關係這麼親密，感覺就像是爺爺和孫女一樣，他自己的身份肯定不會像表面那麼簡單。

兩年前，我因為某些緣故顛沛流離到了這裡，最後昏死在了一個小巷子裡。在暈倒前我覺得這就是我的末路了，誰知道當我醒過來時，正躺在一張床上，鼻子不斷問道一股子藥香，身上也被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床頭櫃子旁邊還有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而聶老，就站在我的旁邊。

“喝了藥，你就可以走了。”我還沒說出話，老人就留下這樣一句話，轉身出門了。

望著老人離開的方向，沉默片刻後，端起碗，一口將藥全部喝乾，吐了吐舌頭，真的很苦。接著我起身走出門，看見老人坐在院子中，正給人看病。我順著向院子外看去，人們排成了長長的隊伍，沒有一點多餘的吵鬧聲。我想了片刻，便一動不動的站在老人身後。倒是排隊的人注意到了我，眼中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疑惑，但是仍然沒有發出特別大的聲音，僅有一些低聲討論著什麼。

就這樣，從中午到黃昏，老人沒有動過，一直在為人看病，我也沒有動過，身上滴落的汗珠已經把腳下的地沾溼了。隊伍越來越短，直到最後一個人看完病轉身離開院子，老人才站了起來，轉身就往屋子裡走，像是無視了我一般。我依然沒有動彈，也沒有說話。直到老人的一隻腳踏入門內，胳膊一揮，一個閃亮的東西朝我飛過來。我連忙接住，定睛一看，是一錠銀子。我再向老者看過去，門卻已經關上了。緊接著，屋子裡傳過來一道聲音。

“買點菜，回來做飯。”

我愣了一下，接著放鬆下來，對著屋子深深鞠了一躬，轉身跑出了院子。

如此，我便留了下來。在這兩年的時間裡，我知道了老人姓聶，是這座城市中威名很大的醫生。據說他看病從來沒有失誤過，並且人非常的友善。倘若你沒有錢看病，聶醫生不會收你一份診費和藥錢，即使收錢也是讓病人看著給。由此便積累下來了很大的名望。我原本對看病從未失誤過有些質疑，但是這兩年來，我的質疑也被其高超的醫術所折服。不要說感冒發燒之類常見的病，哪怕是那種極少聽說的疑難雜症，聶老也能在片刻間找到解決辦法。

值得一提的是，聶老從來沒有詢問過關於我之前的任何事，僅僅只是為了方便問了我的名字，我也就在這裡做了兩年的飯，後來乾脆把打掃抓藥買藥全都交給了我。我沒有怨言，畢竟是老人救了我。並且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我不知不覺也學到了很多東西，譬如待人的道理和一些醫術。醫術可不是我偷學，而是聶老時不時扔給我的醫書，扔過來的時候嘴裡唸叨著：“雖然你不是我徒弟，但是待帶在我這裡，總不能一點醫術都不會吧？我治病的時候你也多看看，學著點。”

關於這些，我雖然嘴上說不出什麼，但是心裡面卻是實打實的感激這位老人。於是我就盡力把自己該乾的活幹好，同時抱著極大的熱情學習醫術。漸漸地，我和老人能討論的東西也多了起來，當然都是我主動問他。每次我請教他叫他師傅時，他還一臉不情願的樣子，說根本沒認我這個徒弟，但也沒有特意糾正過。而我們的關係也逐漸熟絡起來，我也知道了他有時跟一個老頑童一樣，孩子心性，當真十分有趣。

我甩甩頭，管那麼多幹什麼，辦好自己該辦的事就行了。聶老無論是什麼身份，都是我的恩人和老師。這麼想著，我出了院子，準備買些好菜，晚上做頓好的。

在我離開不久後，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院子裡，朝著屋子微微一禮。接著，聶老的身影便出現在院子裡。黑影見到聶老，無奈地問道：“聶老，靈兒那小丫頭在您這裡吧？”雖是詢問，口氣卻十分篤定。

聶老趕緊搖搖頭，奇怪地反問道：“靈兒那丫頭什麼時候跑出來的？我沒見過啊。你放心，這小丫頭不好好修煉，等我見到她的時候，一定把她送回去。”

黑影聽到這番話，不由得苦笑出聲道：“那就多謝聶老了。”

老人點點頭，眼中卻早已流露出了送客的目光。黑影又幹咳幾聲，問道：“對了聶老，您剛才院子裡的那個小傢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