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應答。

鞋履踏過門檻,踩著已經有些凝固的血液步入,薛長安提著燈籠,他吩咐著手下。

“去,你們去搜檢視看,別放過任何蛛絲馬跡,若發現異常,立馬向我彙報。”

說完,順著斑駁的血跡,薛長安再掃眼那兩具屍首,一具是婦人,除了衣衫襤褸些以外,沒有任何被侵犯的痕跡,一具是孩童,約莫六七歲的樣子,生前定是遭遇過非人的折磨,孩童的手臂被掰的有些詭異,不成人樣。

薛長安收回目光。

他沒什麼感覺,畢竟做捕快這麼些年,又有什麼場景沒見過呢?

沒什麼值得惋惜跟悲痛的,無非是能讓他升官的案子罷了……

說起升官,那師徒倆可當真是自己眼前的絆腳石!

若不是他們,自己哪還會是現在這小小的捕頭?

就憑這些年臨安城大大小小的案子,以及那些各位疑難雜案,自己不說進六扇門,那也應當是能調職去應天府了!

薛長安有些不怠,他邁開步子,再向裡走去,屋內的景象更為駭人些。

健壯的身子直挺挺的趴在冰冷地板上,脖頸處的腦顱亦是如外面那兩具屍體般,消散的無影無蹤,鮮紅妖冶的血還在汩汩向外流淌,在這有些微寒的春夜冒著翻騰的熱氣。

他似乎是經歷過搏鬥?

死前的反撲?

那具屍體的手上握著剁骨刀,還保持著揮刀的姿勢,可卻沒揮出去,被人以極為詭異的姿態切掉頭顱。

這……

是怎麼做到的?

薛長安思索著,目光卻注意到那具屍體的另一隻手上似乎還握著什麼東西。

他想了想,提著燈籠走上前去。

蹲下身。

他伸手去將那屍體握在手裡的東西取出,是個錢袋,放在手裡掂了掂,薛長安嘿嘿笑出聲。

“這些日子的酒錢可有咯。”

薛長安唸叨著,看看四周,沒人發現,他便將錢袋不留痕跡的放進衣袖,再在屋內逛悠起來。

現在這情況……

他殺是毋庸置疑之事。

回想進屋時那灘從院門處便擁有的血跡,再想想外邊那兩具屍體的位置,以及兩人的死狀,他大概已能想到這幾人死前是經歷了什麼。

就是……

薛長安再看一眼那握著剁骨刀的屍體。

“如果是做好準備與人搏命,又怎會握著刀時便被人切斷頭顱?”

薛長安搬來板凳,坐下。

這是個疑點。

“除非是有同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