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他,身上披著一條淺棕色薄毯,坐在岸邊。

視線的不遠處,停放著一輛隨後趕來的消防車,幾人都穿著一身土黃色的防火衣,頭頂上戴著配套頭盔。

剛發生完爆炸時間的千濱大樓,需要由他們進入。

這是一件十分危險的工作。

即便穿上防火服,也不是絕對安全的。

所幸,糟糕的悲劇並未發生。

只是……

在現場探索後,發現的兩具已不成模樣的屍體,成為了令大家心情,都無比沉重的痛點。

“其中一具屍體,就是從刑務所逃出來的野村亮吧?”

“還有一具,雖然也不成模樣了,但大概還是可以看出來,是名年輕女性……真是可惜啊。”

“……”

坐在岸邊,聽著對方小聲交流的松田陣平,沉默著。

即便從現場發現的一具屍體,一具遺體,被送上了擔架車,他也依舊一言不發,沒有任何反應,彷彿成為了一具不會動彈的木偶。

他知道,對方現在的模樣,一定不願被自己看見。

可更多的,卻是沒有勇氣。

無法去面對。

所幸,就自欺欺人,認為對方依然活著,是自己記憶中的模樣。

只是乘坐飛機去了遙遠的地方,需要多年後才能同自己見面……等自己,成為一名真正的警察官的時候。

[ありがとう(謝謝你),松田警官……]

恍惚間,他回想起了對自己的告別。

對方帶著笑容,說出這樣的話語。

明明現在的自己,只是一名警察學校的普通學員,根本稱不上“警察官”啊!

想到這兒,松田陣平的臉上不由得露出淡淡苦笑。

我……

是一個混蛋。

最初進入警察學校的目的,只是想要當年錯亂父親人生的傢伙,給父親賠禮道歉。

有著這樣自私目的,根本不是為了保護國民這樣偉大課題,而選擇進入警察學校,加入警察組織的自己……小宮醫生肯定不知道吧?

也對,

自己從來沒有提起過。

她又怎麼可能知曉呢?

所以,才會給予自己那樣的祝福,與期望吧?

“……我就是一個騙子。”

臉上,已不再有任何表情的松田陣平,

低垂著頭,小聲從牙縫間,擠出了對於自我的評價。

話落,

一個腳步聲逐漸清晰的靠近自己。

不是刑警,就是渚清教官……

他心中有這樣的猜測,

也有著會被送上退校屆,被開除的覺悟。

只是從未想過,到最後,會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