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符篆師】

牧天痕帶著牧寒汐便走邊逛，不知不覺慢慢的進入到了一個坊市的深處，坊市深處售賣之物，較之外面一般要珍貴上許多，不過通常都是有些見不得光的，所以，在坊市深處並沒有多少人。

走過了好幾家攤鋪，牧天痕腳步這才頓下，彎下身子望著地攤之上的一張白色符篆，輕鬆了一口氣，笑道:“終於找到了。”伸出手掌在攤上移過，剛想撿起那張符篆的牧天痕，手掌猛的一僵，精神世界之中的蒼穹聖印忽然顫動了一下，而牧天痕的心中也是忽然湧上一股奇異的感覺……

舌頭舔了舔嘴唇，牧天痕手掌依舊是撿起了攤位上的那一張符篆，然後目光似是毫不在意的在攤上掃了掃……片刻之後，牧天痕的目光停留在了攤位角落之中的一尊巴掌大小的小鼎之上。在攤位的角落之中，那裡雜物堆置，其中有著一方古舊的青銅鼎，上面落滿了灰塵，彷彿許久沒有挪動了。那是一方青銅鼎，三足兩耳，渾圓無比，雖然佈滿灰塵，但還是可以看到，鼎面上雕刻著日月星辰，萬物山川，充滿了上古蠻荒的神秘氣息。上面佈滿了鏽斑，而且還附有一些未曾洗淨的黃泥，看上去很象是從才從土中掘出來不久的物品一般。

“嘿，天痕，把那一方青銅鼎買上，沒猜錯的話可是一個好東西喔……”就在牧天痕有些為自己的感應感到奇怪的時候，夜孤淵的聲音忽然的在心中響了起來。聽著在心中響起的聲音，牧天痕心中一陣驚訝，而後雙眼輕微的眨了眨，不著痕跡的點點下巴。不過卻並沒有立即拿起那方青銅鼎，而是拿著手中的那張白色符篆衝著攤販後的那一位粗壯漢子笑道：“大叔，你這是什麼型別的符篆？”

漢子聽後看了一下，說道：“這是一張一品符篆，名為一品龜盾符，是用一隻凡嬰五階玄獸石甲龜的一滴非精血煉製而成的。可以防禦練氣境五重之下修煉者的全力一擊。不過這張符篆只能用一次，你若是要的話，十二玄源石拿去。”

牧天痕聽後點了點頭，這漢子給的價格倒也是公道。而後牧天痕又問了其他的幾樣東西，最後才看著那角落之中的青銅鼎說道：“那是煉丹鼎嗎？”

漢子聽後憨厚的笑了笑，道：“小兄弟，你見過這麼小的煉丹鼎嗎？這是我在森林之中的一處山溝裡面撿到的，估計也是被誰丟的吧！我拿回來之後找了幾個玄器師看了看，都說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小鼎，估計應該是一個裝飾品吧，沒什麼用。我又沒捨得丟，就一直放在那裡了，怎麼，你感興趣？”

牧天痕聽後笑了笑，說道：“我也不懂，只是看著好看而已，如果大叔你沒用的話就賣給你吧，我剛好拿回去裝點東西。”

漢子聽後說道：“行吧，反正放在我這裡也沒什麼用，我還嫌佔位置。我也不賺你錢，加上那張符篆一共十五玄源石，就當是我拿回來的路費吧！”

“行，那就多謝大叔了。”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呵呵，天痕，不錯嘛，買個東西還這麼小心翼翼。”轉身離開的霎那，夜孤淵在心中戲謔的笑著。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有些人就是奸商，只要一看見你對什麼東西表現了喜歡的舉動，那就拍了馬的加價，我可不想當冤大頭……”在心中回應了一句，牧天痕又開口道，“老師，你怎麼突然甦醒了，不是說還要修養幾天嗎？”

“剛才似乎是蒼穹聖印發生了異動，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所以就提前甦醒看一下。沒想到啊，這一甦醒我便是察覺到了天梏鼎的氣息，也只能說是緣分，不然這個機緣你可就是錯過了。”

“天梏鼎？”

“好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剛才看你對符篆有些興趣，怎麼，想學？”夜孤淵朝牧天痕笑了笑。牧天痕聽後搖了搖頭，說道：“老師您誤會了，其實我對符篆一道什麼都不懂，只是以前無意中一張符篆救過我一次，後來就是備了一點，也算是多了一個保命的技能，而且這種一品符篆不貴，倒也是在我的承受範圍之內。”

“符篆師，乃是大陸上，尤其吃香的修行流派。這類修行者，書寫天地秩序神紋，可勾動天地大勢阻攔、禁錮、殺人、隱匿、逃遁……

每一位符師，都極其擅長群戰，人數對符師來說沒多大意義。符篆除卻本身的等級，還分有三大類別：輔助，戰鬥以及防禦。輔助符篆，就是專門輔助煉製某樣東西，幫助自身提高實力亦或是增加吸納天地玄氣速度等等。戰鬥符篆就是最常見用來攻擊的符篆。而防禦符篆，自然就是凝聚屏障等等東西，抵擋攻擊所用！類似於你手中的一品龜盾符”

“輔助，戰鬥，防禦？”聽得夜孤淵的話，牧天痕禁嘖嘖讚歎出聲：“嘖嘖，真沒想到，原來符篆也有這麼多道道！”

“所謂符篆，是一種有著諸多妙用的銘符，將種種玄妙盡皆匯聚於一張小小的紙片之上，使其擁有各種效用，效果層出不窮。”

“攻擊型符篆，一張符篆可以擊穿山嶽，打落星辰，還有防守型符篆，祭出可以抵擋一次強大的攻擊，甚至可以代自己身死……總而言之，符篆的妙用說之不盡。而且在諸多領域之中，我以前最鍾愛與擅長的，就是這符篆之道。在我看來，煉藥與煉器那些都太過於單一，煉器實力再高無非就煉出一件強大的兵器；而煉藥的藥效雖然強大，但僅能作用於體內，也很有限；而陣法再強，卻不能移動，太過死板。而符篆則可化為兵器，也能作用於人身，防禦和攻擊同樣可以，完全可以代替其他幾道。銘符之道，非常神秘。”

“看起來，一張符篆僅是一張符紙，上面刻上一個古怪的符號，但實際上，銘符之道有著許多講究。首先，符篆所用到符紙的並非普通的紙片，而是一種內含少許天地之力的玉石，由於質地非常柔軟，所以便是如紙帛一般，這種玉石因為可以製作符篆，所以也被稱為玄符石，而由這種玉石製成可以製作符篆的紙被稱為玄符紙。其次，刻在玄符紙之上的符號，也大為講究，雖然看似平凡，但實際上，這種符號暗含天地大道，其中擁有著神秘的力量，據說是天地大道形態化的體現，神秘之極。上面所刻畫的符號，被稱之為符印，每個符印都是一個整體，刻畫時要一氣呵成，哪怕中間有絲毫停頓，都會使其成為一個普通的符號。同時用來刻畫符篆的筆被稱為符靈筆，是用特殊的靈木所製成的專門用於刻畫符篆的玄器。而用來刻畫符篆符印的也並不是一般的水墨，而是玄獸的獸血，而玄獸也強大，用來所製成的符篆力量也越大，效果也越明顯。”

“刻畫符篆符印時，講究的是不能有絲毫偏差，而在刻畫的過程中，因為需要刻畫的符號之中蘊含著神秘力量，刻畫之時，這種力量會發出抗拒之力，根本難以動手。這兩個條件，便將不知多少人攔在了符篆之道的門外。並且，玄符紙被刻畫之後，符中之力已經散出，若是刻畫失敗，玄符紙也將變成一張廢紙，甚至，符號中的大道之力會在失敗之後反噬刻畫之人，一個不慎，就會被震散神魂，直接身死。”

“所以說，要入符篆一道，首先需要一定的實力，其次則需要強大的精神力，方能控制自己在刻畫時不會存在誤差。此外，要成符篆師還要有強大的靈魂力量，才能抵抗得住反噬，否則失敗一次，可能就是萬劫不復。結合種種條件，符篆之道可謂艱難無比，因此此道人數才會遠遠少於煉藥鍛器幾道，也因此，符篆師也被稱為大陸之上五大職業之中最難修煉的一個職業。”

聽著夜孤淵的介紹，牧天痕心中震驚得無與倫比，然後又開口問道：“老師，你說的大陸五大職業是什麼？”

“煉藥師、玄器師、符篆師、玄傀師和玄陣師。而這諸多的方面，我都有所涉獵，但是我最為驕傲的只有煉藥和符篆。所以，你還想學嗎？”

牧天痕定了定心神，堅定道：“學！”

…………

“哥哥，哥哥你怎麼了？”

耳畔突然傳來牧寒汐的聲音，牧天痕也迅速回過神來。而後也恢復眼前的畫面，蹭了一下牧寒汐的小臉，道:“沒事，哥哥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哥哥帶你回去吧，小汐今天也累了吧！”

“哦。”

街道兩旁都是一些小吃、靈草、玉佩首飾、胭脂水粉、古董與其他的東西，應有盡有。街道之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往的孩童嬉戲打鬧，好不熱鬧。

帶著牧寒汐走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不一會兒，牧寒汐的眼光便被街邊的雜耍與玩具吸引住了目光，她畢竟還是一個六歲的女孩子，即使她再怎麼懂事，但她內心卻依舊是一個孩子的心靈，這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

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牧天痕便帶著牧寒汐向著一邊的攤位走了過去，剛才牧寒汐的目光在這處攤位上停滯不止一次了……

片刻之後，牧天痕懷裡的牧寒汐左手拿著一片糖人，右手握著一串漂亮的手鍊笑嘻嘻的鬧個不停。

“好了好了，再鬧的話下一次哥哥可就不買給你了。”被牧寒汐鬧得實在受不了，牧天痕只得裝作生氣的樣子對牧寒汐嚴肅的說道。不料牧寒汐卻是不吃這一套，笑呵呵的舉著小手，把吃得還剩一半的糖人遞到了牧天痕的嘴邊。

數息之後，牧天痕也只能拉著臉敗下陣來。對於自己唯一的妹妹來說，他始終還是生氣不起來。看著牧寒汐天真無邪的面孔，這或許也是他心中所要守護的東西吧！也只有牧寒汐，才能在這些年來的時間裡無聊生活中給他一絲感動和曙光。如果沒有牧寒汐，牧天痕也不知道這些年以來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

而以後，這一份美好，還得靠自己去努力守護了。這麼想來，自己這麼多年還真得感謝牧寒汐的陪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