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為今上和燕王的頭腦都差不多——從小到大一帆風順慣了,凡事都有人指點,以至於頭腦退化,蠢到家了。

說完,他自言

自語:「世事難料,我若是大事不成……」

宋繪月停下篾刀:「不要死。」

晉王笑了:「我儘量。」

宋繪月劈開一個竹筒:「真到了那個時候,我會救你的,把你一藏,就沒人能找到。」

「你打算藏我多久?」

宋繪月把竹筒一分為四:「藏一輩子。」

晉王沉默半晌,想把宋繪月抱在懷裡狠狠搓揉一番。

他看著她略有幾分生疏的把竹筒剖成無數片,心想:「那我倒是個有福之人。」

他這個有福之人,當真是快樂了好幾日。

那老大夫彷彿是要成全他,一天兩趟的往宋清輝腦袋上扎針,宋清輝醒來之後,常常是頭疼不已,有兩三次竟然疼的吐了出來。

宋繪月憂心宋清輝,也沒有提走。

晉王越發心情愉悅,見了謝家父子也是和和氣氣,並且夜裡絕不會將這二位從床上叫起來幹活。

宋繪月在編篾簍的時候,他便在一旁坐著,又拿了竹筒幫忙剖,哪知竹筒一旦剖開,立刻會變得鋒利無比,他在朝堂上可以縱橫捭闔,在篾匠行當卻是位新手,竹篾也不知他是位王爺,要手下留情,當場劃傷了他的手指。

晉王舉著鮮血直流的手指,宋繪月趕緊丟下手裡的篾簍,抓住他的手指看了又看,讓黃庭前來上藥。

晉王見宋繪月對自己關懷備至,於是把另外一隻手也割傷了。

這回弄巧成拙,宋繪月不僅不讓他碰篾刀,甚至把他的凳子都搬遠了。

如此過了四日,到了正月二十九,晉王和兩個宋一起吃晚飯時,謝舟忽然大步流星走了進來,先看了宋繪月一眼,才對晉王道:「銀霄和魯國公來了。」

「在哪裡?」

「在前堂。」

晉王按住宋繪月的肩膀:「我去看看,很快就回來。」

宋繪月點頭,沒有多說。

晉王和謝舟匆匆離開,等到了前頭,卻只見到一個李俊。

李俊負手而立,站在小几旁欣賞一瓶怒放的紅梅,聽到動靜,連忙回身,叉手行了大禮:「王爺。」

「魯國公,」晉王扶著他的手,「不必多禮,樓太尉為何不見?」

李俊牛頭不對馬嘴的感嘆:「王爺別稱呼我魯國公,我早已經是個庶民,和王爺您是雲泥之別,該有的禮數,一點也不能少。」

他又道:「哎,也是我自己命苦……」

晉王沒有聽他聒噪,皺眉看向謝舟,示意他去問內侍銀霄去處,謝舟很快便問了個明白,低聲道:「去了官房。」

李俊還在長篇大論,晉王卻是轉身就走,心想銀霄必定是去見宋繪月了。

「誒,王爺!」李俊見狀,知道自己沒能拖延成功,趕緊抬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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