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想了想:“可以打斷他兩條腿。”

“沒事,昨天夜裡,銀霄已經把他狠狠揍了一頓,想必他會老實上幾天。”

黃庭千手觀音似的上了一桌早飯,然後立在門口,將自己當成了只會呼吸的花草,沒有晉王招呼,絕不回頭。

宋繪月舀了一湯匙餛飩送進嘴裡,晉王給她東夾一筷子西夾一筷子,自己也間歇的吃,又有許多話要說。

雖然相當平淡,但是晉王想把這一頓飯吃到天荒地老。

和宋繪月坐在一桌子吃飯閒談,他感覺整個人都靜了下來,而且是一靜到底,讓他可以喘上一大口氣,過後再出去勾心鬥角。

在清淨之餘,他也有幾分無奈。

宋繪月能夠如此心靜,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她心上還蒙著一層霧氣,情竇彷彿始終不開,既不特別的歡喜,也不特別的沮喪,便是羞怯,也羞怯的有限。

這真是令人沮喪。

宋繪月挑了個包子吃了兩口,又把包子拿到眼前仔細看,然後夾到晉王眼前:“您瞧,這樣的包子我倒是頭一回見。”

乍一看包子和其他包子並無不同,裡面的餡在州橋也有賣,是火腿加了蜂蜜調的甜鹹口,然而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包子皮很酥鬆,一層層的,像是酥餅點心,不像別的包子那般瓷實。

晉王仔細看了兩眼,自己也伸手拿了一個掰開細看,又嚐了嚐其中的陷,隨後問黃庭:“麵點廚子換了?”

黃庭對王府中大小事宜瞭如指掌,當即回身道:“是,原來的廚子摔了腰,廚房管事就薦了這位新來的,我囑咐了大娘子不愛一味吃甜的,就做了這鹹甜適宜的糖腿包。”

晉王將包子放下,連碟子一起推到桌邊,平靜道:“把廚房管事和麵點廚子一起換了,這種包子,我在大理國來使處見過。”

黃庭心驚不已,臉上血色瞬間褪了下去:“小人監管不周!這就去查!”

這麵點廚子若是大理國細作......

晉王給宋繪月夾了個油餅:“如果真的有問題,你也查不出個究竟,找小八幫你,無需事必躬親,你手底下得用的人,也挑幾個出來用。”

“是。”黃庭端起碟子,匆匆走了出去,剛走到門口,想起晉王的話,就將碟子先在耳房放了,低聲吩咐小內侍去請謝舟來。

宋繪月仍舊是吃,對廚子的去留並不上心,吃的腮幫子鼓起來。

晉王忽然俯身向前,伸出雙手去摸宋繪月的臉。

他的手溫暖乾燥,手指細長,骨節分明,手指劃過宋繪月的眉毛、鼻子、最後落到唇邊,給她擦了一下嘴角的油。

手代替晉王行事,沾著油收了回來,他擦了擦手,低聲道:“你呀......什麼時候才能懂事?”

宋繪月認為自己很懂事,所以對他的低語並未放在心上,新鮮出爐的陽光從窗邊縫隙裡鑽進來,照耀了她的臉,讓她眯起了眼睛。

把早飯吃了個七分飽足,她稍稍的留了點肚子,等待黃庭撤換席面,換上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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