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張旭樘鐵血手腕,張家舊部不敢反叛,燕王哪裡還能在朝堂之上立足。

這只是朝堂上的好。

宋繪月和銀霄離開京都之後,音訊全無,禁軍、張旭樘、晉王全都在找他們二人,晉王盯著職方司的山川地形圖,三天三夜沒有閤眼,找的幾乎要發瘋。

他害怕的要命,將手底下的人一個不留,全都撒了出去,宋繪月可能去的地方,他一個都不敢放過,最後依舊是沒有訊息。

這兩個人就像是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遊松又道:“你們藏的太好了,沒有留下丁點痕跡,王爺很擔心是張旭樘把你們......好在你們平平安安,王爺那幾天靠著烈酒才撐了過來......”

晉王為了保持時刻的冷靜,很少飲酒,更別提烈酒。

宋繪月點了點頭,一雙冷眼彷彿能預知一切,她知道晉王怎麼好,怎麼不好。

“我有點累,”她說,“你們也回去休息吧。”

“是,大娘子請進去吧,外面冷。”遊松懇切道。

宋繪月扭頭進去,就在轉身的一瞬間,她感覺過去的一切又開始在自己耳邊和眼前流動,晉王就像是一罈醇厚的老酒,縱然已經傾倒在地,酒香依舊會綿長悠久地浮動在她心裡。

她慘淡著面孔,緊緊閉了閉眼睛,隨後邁動腳步,走了進去。

火光還是照舊的暖人,銀霄和李俊都湧進了屋中,

她沉默了片刻,指著食盒道:“我餓了。”

“吃。”李俊早就盼著她回來,只是剛才的場景讓他覺得像是兵不血刃的修羅場,認為自己還是簡單點,呆在暗處裝不在比較好。

銀霄沒有多言,把火盆裡的炭用炭火堆了起來,只留下餘溫,隨後從外面的小廚房裡搬出來一張八仙桌,直接擺放在火盆上方,再將食盒裡的飯菜一碟一碟掏出來,擺放在桌上。

這是李俊另外掏銀子讓胡鐺頭做的,樣樣實在,只是冷,有幾樣葷菜早早就凍出了白油,不得不再讓炭火溫一溫。

宋繪月一個月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拿起筷子,竟然吃出了狼吞虎嚥之感。

李俊知道她吃的不多,時常連吃帶喝的也比不上自己一半的分量,眼下看她吃的如此快,立刻唉聲嘆氣:“可憐。”

他從小几上拿了個幹柿子,大吃一口,鼓著腮幫子道:“我剛才去找歐陽了,要回來三千兩,他辦事不牢靠,要不是銀霄自己有本事,這個都頭的位置今天就坐不住了。”

宋繪月吃了個半飽,就放慢了速度,夾了一筷子乾巴肉慢慢咀嚼:“今天發生了什麼?”

李俊乾巴巴的說了今天的比試——實在無法加油添醋,銀霄贏的毫無懸念,沒辦法說出花來。

說完之後,他問宋繪月在夏州是否順利。

宋繪月伸手去燙盅裡取黃酒,銀霄在她伸手之際,便取出黃酒,倒進酒杯中。

“順利,”宋繪月笑著抬了抬酒杯,“樓都頭,真厲害。”

銀霄驟然受到了她的誇讚,年紀當即往後退了幾歲,靦腆一笑,又悶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