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先出來的是鐵珍珊,一身窄袖羅衫打扮,英氣勃勃,一見到晉王先是露出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樣,大約是受過高人指點,隨後收起臉上奸笑,夾著屁股一路扭了過來,扭的幾乎起飛。

路邊一個路過的男子看的呆住,心想這娘們真能扭。

鐵珍珊淋著雨,一路扭到晉王跟前,猶豫著不知如何上馬車,最後見晉王正在看馬車裡出來的童鵬,便一腦袋紮了進去,緊緊挨著宋繪月坐下。

童鵬對鐵珍珊的模樣不忍直視,但是更怕晉王,因此快步進入馬車,白魚扛著一張笑臉匆匆趕上,天心頂著個光頭,也從晉王面前閃過,鑽進了馬車。

最後杜瀾渾身滴水的從馬車下鑽出來,打了個噴嚏,看了看晉王的臉色:“我、我還是在這裡修車。”

晉王最後上了馬車,五個人都極力的縮小了自己,給晉王留出了靠近車簾的地方。

晉王緊貼著車簾坐下,幾乎能感覺到車伕的動作,只能儘可能保持了自己的莊重,無奈吩咐:“走。”

黃庭連忙吩咐車伕回王府,車伕揮起馬鞭,“啪”的一聲抽在馬背上,黃花馬做了個奮力向前的奔跑姿勢,隨後烏龜背殼似的緩緩上了路。

馬車裡,不必晉王詢問,白魚立刻交代,是裴豫章讓他們押送漕糧進京,他們已經交給三司度支案判官元少培。

他們三人交付完漕糧後,便滿身輕鬆,又因為悍勇,已經升為裴豫章的親兵,可以光明正大在京都遊玩。

比起從前做江賊躲躲藏藏的日子,不知有多快樂,鐵珍珊見了都羨慕不已,想要和他們一同去潭州軍營,做個小兵去。

這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也要跟隨宋繪月去對張旭樘造成一些心靈上的傷害,結果出師不利,馬車壞在了茶坊門口。

四人全都不動聲色打量王爺的馬車。

鐵珍珊伸手摸了摸凳子底下,摸出來一個抽屜,低頭一看,裡面是火摺子、蠟燭、香盤、剪刀,再一摸,又是個抽屜,裡面是個食盒,她一捅身邊的童鵬,耳語起來:“這馬車好,能過日子了。”

宋繪月挨著鐵珍珊,也垂頭去看。

鐵珍珊指著針線再次問:“王爺還會繡花?”

晉王聽著他們大聲耳語,眉頭緊皺,很想將這四人串起來,一同丟出去。

尤其是這四人根本不知道耳語為何物,嘁嘁喳喳個不停,吵的他耳朵都要起繭,只能閉目養神。

偏偏鐵珍珊愛美男心切,並不肯讓他就此休息,而是長吁短嘆一聲:“王爺,您幫我找個地方去參軍吧,這京都的美......京都我也玩夠了,要是讓這三個傢伙踩在腳底下,我可太憋屈了。”

晉王閉著眼睛,要死不活的點了一下頭。

童鵬擠兌她:“喲,你這娘們不在這裡玩弄別人的感情了?”

鐵珍珊翻了個白眼:“你倒是想玩弄,你看誰搭理你。”

童鵬一進花茶坊,就要脫衣服給小娘欣賞他身上的花繡,油腔滑調,不招人愛,倒是白魚不聲不響的,暗中大飽豔福。

他“嘁”了一聲,不小心瞥見晉王那副天怒人怨的神色,立刻閉緊嘴巴,不再開口。

這位看著倒是溫文爾雅,可那手段是能文能武,一旦發作起來,他們都討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