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不怒不威,人卻是目不斜視的步步上前,同時對黃庭道:“跟上,本王倒要看看,這條街,本王走不走的過去。”

黃庭緊隨其後,身後的護衛和衙役也都響亮的答了聲“是”,抽出長刀,挺著長槍,跟隨晉王腳步向前走去。

隊官眉頭緊鎖,手中的刀也隨之出鞘,眼看著晉王步步相逼,他的刀鋒卻不敢對上。

於是一步退,步步退,身後的護衛也只能往兩邊相讓。

晉王在刀鋒中一路走到燕王府門前,王府中燕王焦心不已,不知道張旭樘為何還不來。

府上原來那位盡心盡責的長史,陷入細作風波,和燕王兩位心腹共同赴獄,這位新來的廖長史對燕王和張家暗中之事不甚瞭解,還有幾分疑惑。

燕王指望不上他破局:“你立刻去找相熟的臺諫,連夜寫一份奏摺,等上朝就去參晉王一本,再寫一封信,四更一刻,宮門開,立刻送進宮去給貴妃。”

廖長史連忙應下,站起身來,馬上就要出門。

“等等,”張旭靈卻出聲叫住了他,又看向燕王,“王爺,現在還不知道晉王從劉求俞口中知道了些什麼,不能輕舉妄動,我們哪裡都不要去,免得中了圈套,要是晉王問罪......”

他咬著牙,到此刻已經徹底明白了張旭樘所說的“頂住”是什麼意思。

“要是晉王問罪,我來頂罪。”

燕王看著張旭靈,眼眶溼潤——張旭靈這個老實人,才是一心一意對他,至於張旭樘,眼睛裡只有張家,自己身上流著一半張家的血,他才勉強應對,否則連正眼都不會看他。

傲氣至此,也不知是張旭樘太聰明,還是太自負。

一名內侍匆匆到了門口,眼中盡是慌張之色,立在門口沒有進來,門口伺候的兩人打起簾子,他就在門口站著,晉王身後的都知連忙上前問話,他才打了個哆嗦,低聲道:“晉王爺到府門口了。”

聲音雖低,但是燕王聽到了耳朵裡,他立刻冷笑一聲,抬腿往外走:“本王去會會他,問罪?看看他敢問誰的罪!”

說罷,他又大聲催促:“快去看看,張家二爺怎麼還沒來!”

燕王府門前,晉王負手而立,正在看王府門外的獅子院。

兩座阿司門緊閉,反倒是大門洞開,兵房中護衛傾巢而出,全都虎視眈眈地盯著眼前的不速之客。

兵房和阿司門圈起來的那一對石獅子,雕的十分精細,像是圈養起來的一般,雖然尊貴,但是失了威武。

晉王的目光從石獅子上劃過,落到朱漆大門上方的匾額上。

“敕造燕王府”五個字,是今上親筆所書,也和那一對石獅子一樣,秀美有餘,勁道不足,沒有帝王的那一份崢嶸精神。

看過匾額,燕王也隨之而出,正好和晉王目光相對。

燕王冷哼一聲,站在臺階上,高高在上往下俯瞰,身上衣裳在不自覺中也變得華美起來——由於晉王著華服過於耀目,如今京都中風氣也逐漸變化,不再似從前各個都飄飄欲仙。

“大哥,你好大的威風,連兄弟的家也要圍起來!”

晉王眯起一雙桃花眼,臉上始終是帶著和煦笑意,讓人看不出他的所思所想。

“老二,這是不是圍你的陣仗,你應該清楚,畢竟當年圍我的晉王府,五步一人,十步一禁軍,府上不能出不能進,你可是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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