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似笑非笑的看著宋繪月:“還不請我坐下,我這兩條腿都要走斷了。”

宋繪月詫異的站起來:“王……您怎麼一個人?您身邊伺候的人呢?”

一邊說,她一邊讓銀霄出去戒備著,又挪出一把椅子來,讓晉王坐下。

晉王聽她語氣裡含著幾分擔憂,面目柔和起來,桃花眼波光瀲灩,笑哼一聲:“我以為只有我死了,才值得你多看兩眼呢。”

宋繪月做出一副無知模樣:“您這話就誅我的心了。”

晉王回頭,讓那女郎繼續唱,隨後在歌聲裡道:“我真想把你剖開,看看你到底是有心還是沒心。”

宋繪月笑道:“沒有心我就死啦。”

隨後她皺眉看著晉王,想從他臉上看出個一二三四五來:“您今天怎麼酸溜溜的?”

晉王嘆了口氣,自己給自己倒上一杯酒,將酒喝了,他也感覺自己拈酸吃醋的可笑。

像個妒婦。

既然已經妒了,那就索性酸到底。

他兩眼盯著宋繪月:“你還裝傻,你定下了婚事,怎麼不告訴我?”

宋繪月笑而不語。

她心裡想:“您老人家都攪了我多少婚事了,我再不悄悄的辦,這輩子也別想嫁出去了,我倒是無所謂,可我阿孃不得氣死。”

晉王從她的笑臉裡讀懂了一切,對她又無可奈何,只能自飲了一杯,將鬱氣全都壓進肚子裡:“我近來實在太忙,沒顧得上你這裡,這個黃文秋不是什麼好人。”

宋繪月仍舊是笑:“咱們也不是好人啊。”

晉王回味了一下她說的咱們,翻波的醋海平靜下去一些,把玩著手中摺扇:“你一定要嫁人,又不是隻能嫁他。”

“嫁他我自在。”

“我也能讓你自在。”

宋繪月覺得這話還是不接為妙,埋頭對著那盤魚膾使勁,讓鮮嫩的魚肉把嘴堵住。

晉王見她不動如山,那顆心簡直是金石所做,堅硬如鐵,越發不能冷靜。

“我去請旨。”他站起來,走到宋繪月身邊,從她手裡奪過筷子放下。

宋繪月嚥下嘴裡的魚肉,看向他:“請什麼旨?”

“你把和黃文秋的婚事退了,我去請旨娶你。”

宋繪月笑了起來:“我這尋常百姓家的小鳥,豈能飛進您的王府,您想成婚,光是潭州城中便有好些出色的姑娘。”

晉王聽到這裡,心裡的醋海已經掀起驚濤駭浪,神色一變,伸手就攥住了宋繪月的手腕,將她拉起來,猛地擁在懷裡。

宋繪月驟然讓他拉起來,桌上杯碗稀里嘩啦倒成一片。

在叮咣聲中,銀霄迅速開啟了門,一步躍進來,扣住一隻酒杯捏碎,取了一塊碎片,直逼晉王。

那唱曲的娘子和打拍板的老者竟然同時動作,從身上摸出尖刀來,擋住銀霄。

這兩人竟然是晉王的門人。

晉王神色冷峻的掃過來:“都滾出去!”